他坐在沙上,弯腰摆弄起桌案上的茶具,笑道:“我就说,那姓王的怎么还会有胆量来见我,原来是有胆量的人冒充了那个姓王的。”
光头主管捏着茶杯坐直了身体,好整以暇地看向陈北尔:“你是?”
“青禾安保的新老板,我叫陈北尔。”
陈北尔礼貌地伸出手。
但对方并没有要握的意思,光头主管的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拄着的刀柄上:“你是怎么把刀带进来的?”
陈北尔提起自己的直刀,笑了一下:“可能是看我衣装笔挺,他们下意识把这当成是手杖了,贵公司的安保看起来并不严谨,这一点上,我们青禾就要专业得多。”
主管眯起了眼睛:“你是来谈安保业务的?”
纳兹商会名下是有全资的安保公司的,他们甚至还对外接受安保工作,如果陈北尔真是来撬这个墙角的,那无异是挥到钢板上了。
陈北尔摇头:“我司之前因为需要周转,从贵商会借了一笔款项,连本带利现在应该欠纳兹商会二十五万,我是来谈这笔帐的。”
光头晃了晃,歪着眼睛像是回想了一下:“哦,青禾,我想起来了。”
毕竟是曾经的行业龙头,主管很快记起了这笔欠款:“当时还是我给梅尔维办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换了老板了,所以,你是来还钱的?”
“不。”
陈北尔垂下眼帘,凝重而哀伤地说道:“青禾安保就快撑不下去了,我来是向您致歉的,贵司的这笔帐,应该是收不回来了。”
没点道行的人,很难像这位光头的主管一样冷静。
他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我猜,你不是来给我分享破产心情的。”
“二十五万说少不少,相比于一块都收不回来,我想,也许我们能换种方式偿还贵司的债务。”
陈北尔那只迟迟没有人握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他低沉说道:“我们可以承接贵司的安保业务,用以抵债。”
青禾安保现在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小业务做不了,大业务没得来,前者受限于市政,无法解决,而后者,则需要青禾安保重新建立起牢靠的客户信任。
怎么做才能让客户重新相信,青禾安保具有承接重要工作的业务能力?
其一当然是体量,陈北尔让克拉拉去招人,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以他们目前的资金,扩招实在杯水车薪。
其二,就是实绩了。
我破、我小、我人少,但只要我能拿出成绩,我能圆满地完成大客户的重要工作,那么口碑和印象自然就会变好。
而对于纳兹商会来说,这也是个利好的提案,因为陈北尔眼睁睁说的就是事实,青禾安保确实快撑不下去了,一旦破产倒闭,纳兹商会借出去的钱就真是打了水漂了。
主管歪着头想了想。
原则上来说,二十五万而已,就算全亏了,也无关痛痒,至于帮不帮青禾,那是另一回事。
但……
光头想起了最近刚刚落到纳兹商会的另一桩事,他不禁舔了舔嘴唇。
似乎,有个一石二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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