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顿了顿,道:“倒是容姐儿那里,你多多宽慰她,别让她自个儿生闷气,倒是气坏了身体。”
“我崔元熹的姑娘,还容不得别人欺辱,我绝对会给她讨个说法,为她出口气的。”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春菱走进来,道:“国公爷,夫人,原太医来了。”
夫妻二人相识一眼,崔李氏忙道:“快将原太医请进来。”
原太医是个很认真严肃的老头,板着脸看起来很不好接近,花白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
翠绿的床帐子微微扯开一条缝,一条雪白手腕伸出来,原太医凝神把脉,而后收回手。
崔垣忙道:“原太医,我家容姐儿可是没事?”
原太医道:“国公爷且放心,令嫒无事,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醉了罢了,待酒醒了就无事了。”
“原太医再看看吧,我家这孙女儿,自来身体娇贵,前段时间病才刚好了。
今日从永乐公主府回来她就倒下了,至今也不见醒,我瞧着,可不像是醉了,更像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啊。”
老太太被人扶着进来,意有所指的道。
崔垣也道:“母亲说的是,我家容姐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崔李氏拿着帕子拭泪,不说话。
原太医沉默了一瞬才道:“我刚才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贵府六姑娘,气急攻心,悲伤过度,俗话说气大伤身,怒悲皆伤身。
她本就大病初愈,如今再添心结,这才病倒了。
容我开了方子,先吃几贴药看看。
若是不行,我再来看看。”
老太太忙吩咐丫头:“快伺候原太医笔墨。”
说着,十分认真的道:“原太医华佗在世,医术高明,我这孙女儿的病就拜托给你了。”
原太医拱手道:“老太太谬赞了。”
崔李氏捏着帕子按了按嘴角,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太太竟是这样……
崔垣低声在她耳边道:“若是换了其他太医,其他人还会觉得容容这病有猫腻,可是原太医却不一样,原太医在太医署自来就有认真耿直的名声,容容这病便不会有人怀疑。”
崔李氏嘴角微抽,这算什么,耿直的人撒谎起来才可怕了,因为没有人会怀疑这是假的。
崔垣又道:“原太医,是老太太母家那边的侄儿。
也是老太太开口,其他人若是想让他做这样的事,那定是不成的。”
让人把原太医送出去,老太太走到床边,添香伸手打起床帐子。
崔容出了一身汗,脸色通红,鬓角微湿,细细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似是有几分委屈。
唉,的确是委屈了……
老太太伸手抚过她的额头,崔容微微睁开眼睛,目若点漆,似是被水洗过一样,干净透彻。
“祖母……”
她低声唤了一声,还不甚清醒,只觉得头重得慌,脑袋里迷迷蒙蒙的,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祖母,对不起,容姐儿,让崔家蒙羞了。”
前世与今生,崔容紧紧的拽住老太太的袖口,努力的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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