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舟极轻地“嗯”
了一声。
其实柳重明也不知道“要不然”
什么,只是绞尽脑汁地想为自己解释,膝盖上的软麻一点点退去,他撑着身半跪起来,终于想到了好借口。
“要不然以后带你出去,太丢人。”
曲沉舟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太丢人……”
很久以前,他曾经也这样哭得抽抽搭搭,把脸埋在膝盖里:“世子,他们说皇上不带我见人,是嫌弃我丑,带出去太丢人。”
“才没有!”
那时的少年气哄哄地问:“谁说的!
我去教训他!”
“别去……”
他泪汪汪地把人扯住:“你去了,他们该知道是我给你告状,到时候你不在,他们又要欺负我。
其实我……我自己也知道……”
“沉舟!
抬起头看我!
你一点也不丑!
你放心,我会找人给你治好!
无论如何都会治好!”
“治好……之后呢……”
他怀着私心,忐忑地问。
可那天重明没有给他答复,连着几天都不见人影,再见面时,将一枚缀着铃铛的小小玉佩放在他手里。
“给你从禅院求来的,能保你一世平安,”
重明脸色绯红,声音小小的:“也是……我给你的信物,等我……”
那四个字是此后岁月里,支撑着他不会倒下的脊骨——等我娶你。
曲沉舟在一片安静中,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半晌终于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然后慢慢从柳重明的双膝间挪出来。
一时想得出了神,也忘了拉柳重明起来,只在推门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再应一声。
“谢世子提醒,我知道了。”
身下没了生怕压坏的人,柳重明一屁股歪在地上坐着,龇牙咧嘴地卷起裤腿看看,比想象中还严重,手臂上也淤青一片,是被落下来的木柴砸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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