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权的贪心填不满,暴戾也是不可能改变的,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卜卦举牌的次数比之前频繁了许多,他又见到江行之,好在,在他这一次清楚地说出“不知道”
时,对方的审视又疑惑起来。
脸上的脓水取出去后,疤痕低下去一些,杜权屡次端详他的脸时,都是他不想见到的神情。
一旦柳重明那边的财路断了,也许春庆楼就是他的下一个居所。
一墙之隔的大通铺房间里,又传出了哭喊声,也不知道又是谁家的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
柳重明的问题仿佛一次次在脑中回响——你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有过……曲沉舟又扛了两袋米送回后院,刚走到门槛处,打算接下一趟时,听到管事喊休息的声音。
这是极难得的差事,能看一看外面,他舍不得走远,领了馒头后便坐在门槛里,看着外面熙攘的大街。
因为脚上带着枷镣,外面又有人看守,管事们不怕他们跑,这样的位置还是可以容忍的。
他小口地咬着馒头,目光慢慢地扫视着街上的人。
每五天,他才能为同一个人卜卦一次,而想要知道他在对方的因果线中有怎样的影响,则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
能看到外面的机会太宝贵,他……想为自己再挣扎一下。
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看得他头晕眼花,脸色发白,身体也开始有些不堪重荷。
院中已经传来了吆喝开工的声音。
有人从身后走过,去门口接过沉重的袋子,他不得不扶着墙站起身,却忽然将目光凝在了从街头走来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街边的摊子上四处乱看,最后剔着牙坐在街边的茶摊上,自顾自地捞了茶水喝。
那茶水摊老板也认得这街上有名的无赖,忍了忍,当做没看见。
等那人喝完茶离开,才上前收拾了茶碗。
曲沉舟久久地盯着那无赖在街上乱晃,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两天后,是早已定下来有客人要看他的日子,他早早起来干完杂役,回去换了身干净衣服,从床下拖了水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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