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公主眼尖,挤了过来。
丹阳在场,孟观楼强忍没有发作,只垂眼看陆华亭手上缠着的透血的布帛,狠狠道:“这乌骨鸡,在身上插满毛,也变不成凤凰。”
说罢,两人擦肩而过。
丹阳公主拉着陆华亭的袖子,被他抬手间不动声色抽出来,丹阳也不在意,又讲一遍刚才的事情:“陆卿,当日心情不好骂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搅散一桩坏姻缘,陆卿这是搭救了本宫。”
丹阳的手正要搭到他肩上,陆华亭就像背后长眼一样蹲下去,从地毯上拈起一枚花枝。
花枝的主人——插了满头花的郑知意,正背对他吃葡萄呢。
他下意识往郑知意旁边一瞧,没看见那人,只将花枝不动声色收进袖中:“孟观楼本就不配。”
丹阳收回手,笑吟吟地打量陆华亭的脸:“不愧是家生兄弟,你生得比他更漂亮,想来其他地方也比他更强。
他既不配,那你可愿意侍候本宫?”
陆华亭唇边的笑凝了凝,显然受到了冒犯,松垮垮地落座时,却又笑得更深。
他的眼梢上挑,一笑便有种光艳璀璨的风流意味,语气却很淡:“殿下要人,臣不是送了个人给殿下吗?”
“什么人比得上陆卿呢?”
丹阳说。
李焕听不下去了:“阿姐你烦不烦?他比你小那么多岁,何必总拿他取笑。”
“三郎真会说话,阿姐玩笑罢了,不抢你的人,不过是见陆卿多年不娶妻,好奇他喜欢什么人罢了。”
丹阳公主丢了他一颗杏子,靠在软垫上,对陆华亭埋怨道,
“你献上的那姓苏的郎君,跟木头没区别。
要不是颇善书画,早就被我扫地出门,从哪找的酸腐书生,是专程气本宫的?”
陆华亭将丹阳身边的家令扫过一遍,黑眸中笑意淡了些:“臣不是让殿下带他来吗?”
他并不习惯,事情没有按他的预想发生。
“你的话我怎会不听。”
丹阳吐出樱桃核,“他笨手笨脚,方才被宫女泼湿衣裳,更衣去了。”
宫女?陆华亭回头,想到什么,视线直直穿过晃动的人群,郑知意身旁只有揽月一人服侍着,群青仍然不在。
丹阳随即道:“郑良娣身边的奉衣宫女。”
陆华亭手背上青筋一跳,坐了一会儿,寻个借口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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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四面上灯。
含元殿有东西两偏殿,里面人影重重,陆华亭往偏殿看一眼,便果断离去。
他逆着赴宴的人潮,走得极快。
他的脸在往来灯笼映照下时而明,时而暗,唯有一双眼极为明亮。
上一世拷问南楚细作,他得到过一张详细的宫禁密道图。
脑海中的地图,清晰得如在眼前。
前方有个破旧的小观,掩映在柏丛后,是前朝留下的,离含元殿最近的、含有密道的隐蔽之处便是此处。
陆华亭蹲下,仔细观察门前的野草,草被踩倒,内里有凌乱的脚印,像两个人相扶而行,直通观中。
他看了一会那脚印,白玉般的脸上没有表情,站起来,一脚将门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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