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他便急匆匆跟着长安往鸿池的方向走。
鸿池边上除了一座沉香亭外,无遮无掩的。
长寿唯恐暴露了形迹,不敢靠得太近,只猫在一块山石后头,远远地往那边瞧。
长安站在鸿池边上,手里一支金簪在初亮的天光中熠熠生辉。
长寿心口一跳,眼睛盯着那支金簪一瞬不瞬。
长安将那金簪端详片刻,叹了口气,扬手就欲向池中扔去。
长寿一惊,差点喊出声,好在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颗心紧张得砰砰直跳若是给他扔进了鸿池,可怎么向徐公公交代
好在长安似乎舍不得,手扬了一下,没扔,又收了回来。
长寿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一抬眼,却发现长安的手又扬了起来,长寿心中跟着一紧,还未完全呼出的那口气又猛地吸了进去。
长安手放下,长寿呼气,长安手扬起,长寿吸气如此几番后,长寿终于呛着了,忙捂着口鼻猫下身子低声咳嗽,就在此时,只听长安“哎呀”
一声低呼。
长寿忙强行压住喉间的咳嗽,探出头去到底发生何事
长安目瞪口呆地着自己脚旁的水面,手里已不见金簪的影子。
过了半晌,他突然跪下,撩起袖子伸手到水里摸了起来。
长寿瞠目莫不是这厮一时不慎,将金簪掉水里了
长安摸了片刻没摸着,也不知骂了句什么,爬起身来四顾一番,见无人注意,便悻悻地走了。
长寿待他走远了,这才跑到他方才站着的地方,低眸一瞧,池边的水都给他摸浑了,瞧不出什么来。
他想着若是长安失手掉落金簪,一定就掉在这池边,于是也撸起袖子伸手去摸,摸了半天没摸着。
他不通水性,不敢贸然下水,只得记住这个地方,待会好将此事禀告徐公公。
卯初,天还未大亮,宣政殿上众臣鳞列灯光如雪。
等了足有一刻时间,中常侍徐良才出现在众臣面前,高唱一句“陛下驾到”
众臣齐拜高呼万岁。
慕容泓昂着头从雕龙髹金紫檀屏风后走出来,虽是年方十六身量未足,但那股子锦衣玉食堆砌起来的贵气却是浑然天成。
“平身。”
四平八稳地坐上宝座后,慕容泓将握着玉如意的手搁在膝上,清粼粼的目光扫视一眼群臣,温声道。
众臣起身,接下来便是丞相领衔奏事。
所有政事都已在丞相府廷议决定,上朝报与皇帝听不过就是走个可以让这些政令名正言顺颁布下去的过场而已。
皇帝尚未亲政,于诸般奏事可以提意见,却没有最终决定权。
慕容泓临朝数月,从不提意见。
在丞相奏事的时候,他要不就斜坐在宽大龙椅的一侧,倚着扶手托着腮,半眯着眼打盹。
要不就无聊地摆弄小物件,熬到丞相奏完便散朝。
今天奏事不多,慕容泓不过打了五个哈欠,丞相赵枢就启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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