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早饭后来的。”
刘氏道:“来都来了,走也不急在这一时。
留下用饭吧。”
梁玉难得有些难为情:“那个,用膳的礼仪,我还……”
饮宴礼仪,袁樵是讲过的,但是她从来没有练习过。
从县衙到京城,都没跟贵人一起吃过饭,也就无从比较演习。
知道和做到之间的差距,大约是从梁九到梁玉的距离。
杨氏两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向婆婆,刚才您老人家可不是这个态度呀!
刘氏似无所觉,和气地对梁玉道:“不是可以学的吗?”
梁玉绽出一个明媚的笑来,拜倒下来给她端端正正又磕了一个头:“哎。”
杨氏一顿饭都没吭气,她还在云里雾里飘着,看梁玉从不知道仆人递上的手巾是干什么的,到最后从容的放下筷子。
晕晕乎乎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学得真快。
最后,刘氏道:“小娘子呀,是要聘个好师傅学一学的。”
梁玉老老实实地道:“正有此意,只是眼下正忙,大约要面圣之后才能寻访名师。
不知您有何赐教?”
刘氏道:“我老眼昏花,有什么‘赐教’呢?不过小娘子要用心挑选你自己的老师。”
点到即止,说完便闭目不语。
梁玉看懂了暗示,乖乖的告辞。
梁大郎全程插不上话,人家说话慢的时候,他还能跟得上,说得快一点,他就听不懂。
不过看妹妹的样子,应该是还行,那他就继续当哑巴。
梁氏兄妹一走,杨氏回过神来,双眼泛起水光叫了一声儿子:“佛奴……”
捏起帕子在眼下轻按。
袁樵的头顿时大了。
他娘极会选择哭的时机,也极会挑拣哭的种类,今天这个起手式,此关难过!
果然,杨氏带着委屈压抑的哭腔问道:“那个小娘子,怎么回事儿?”
袁樵起身到了她的案前,撩衣一跪:“阿娘都看出来了,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氏以帕掩面,呜呜哭个不住,从呜咽变成抽搐,哭倒在了侍女的怀里。
口里还说:“你、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们……”
差太远了!
虽然自己心里有数,好事难成,但是袁樵一丁点儿也不想从亲娘口里听到否定的话,自己说:“阿娘又乱猜了,我是教过她读书的人。
从未见过这般好学的学生,难道不可以另眼相看的吗?既有师生之谊,怎可起非礼的念头?!
这不是人该做的事!”
话一出口,他心疼得眼泪跟着掉下来了,他知道,这话在母亲、祖母面前说出来,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我誓,我是要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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