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云沁柠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她狼狈地被粗使嬷嬷狠狠摁跪在染满鲜血的刑台上。
那嬷嬷还死拽着她的头发,让她仰着脸,被迫看着刑台上将要被处于极刑的一众人。
那是东渊国最有权势的荣国公萧府一家,上到荣国公、世子、儿孙,下到护卫、丫鬟、婆子、小厮,整整二百三十六口。
十月的寒风,冰冷如刀,深入骨髓的凉。
“表姐,好看吗?”
一绝美女子优雅走过去,一身华贵的衣服,头上佩戴琳琅满目的金簪珠宝,华贵逼人。
她屈尊蹲下,轻扯薄唇笑道。
她一口血水吐了过去,嘶吼,“许锦玉,你不怕天打雷劈吗?他们也是你的至亲!”
绝美女子的脸上闪过戾气,恶毒的眸子射出寒霜,在看到长身玉立的君承瀚气势迫人走过来时,表情瞬间化成委屈,柔柔弱弱道:“陛下。”
君承瀚没搭理她,径直走到云沁柠身边。
许锦玉的眸子变的异常阴冷,心头狠狠骂道:“贱人!”
“陛下,您念在荣国公一门忠烈的份上放过他们吧!
陛下!
求您了!
求您了,您让臣妾做什么都行。”
她涕泪横流恳求这个跟她生活五年的男子。
君承瀚周身的气势降至冰点,冷酷无情道:“一门忠烈?那好呀!
这更是萧家表忠心的时候,行刑!”
鬼头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扬起一抹阴寒的亮色,诛杀在一瞬间,血流成河。
“不……”
一声啼血的悲鸣从她的嗓子眼挤出。
一颗头颅滚在她的脚边,那是她最小的表弟萧宏,今年只有九岁。
她在荣国公府那段日子,整天叽叽喳喳最是恋她。
此刻他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控诉着她的愚蠢。
无尽的恨意汹涌澎湃,痛的她浑身颤抖,“阿宏,阿宏,外祖父,舅舅,表哥……我错了,我错了!”
禁锢她的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她颤颤巍巍抱起萧宏的头颅踉跄扑了过去。
刺鼻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刺眼的红,分不清谁是谁的身体,谁是谁的头颅。
她突然癫狂笑了起来,“君承瀚,你个失心疯的白眼狼,谁给你打的天下?谁帮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个恩将仇报陷害忠良的暴君,不得好死!”
眼底猩红一片,她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沙哑撕裂的声音响彻在血泊的上空。
君承瀚闻言脸色越发难看,眸子冷若冰霜,“将那个疯女人拉过来!”
云沁柠狂笑的声音转为悲鸣,“外祖父,是柠儿引狼入室,是柠儿害了你们,这就去给你们赔罪去!”
她抱着萧宏的头颅,一头撞向刑台的木柱。
“快拉住她……”
君承瀚的声音滋生少见的慌乱。
许锦玉嘴角勾出嗜血的冷笑,那个贱人终于要死了。
“砰!”
漫天的血雾模糊了她的眼睛,“傅承瀚,许锦玉,我云沁柠对天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带着滔天的恨意,她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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