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莫小荷虽然是村里姑娘,却从小跟着莫景山读书习字,娇养长大的,上山打个猪草,都能喊累的主儿。
好歹,搭个牛车,家里也不差那三五个铜板。
“大舅,就这几步路,坐什么牛车,哪有那么金贵了。”
大舅李大壮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因为舅娘早年小产,身子受损,到了快三十的头上,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子一女。
表哥李河在镇上拜了个师父,学打铁的手艺,学徒要做些伺候人的活计,一年也只有在农忙时分和过年能回来住些日子,清闲几天。
表姐李秀就是莫小荷的小表姐,二人同年,生日差几个月。
李秀长相清秀,是个憨厚的性子,老实本分,家里外的活计,缝缝补补都能拿得出手。
前身高傲,却和不怎么识字的表姐,相处得不错。
“你这丫头,倒是转了性子。”
大舅娘文氏接过莫小荷的身上的布包,眼睛盯着山鸡放光。
家里日子还凑合,农忙一过,就再也没见过油水。
这次小荷拿来的肉有不老少,挂起来,每次炒菜放点借味,能做很多次,省着点,足够吃到入冬。
山鸡看起来至少有五六斤,去掉毛重,加点土豆,炖一大铁锅,家里人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
文氏叹息一声,又想起在镇上的儿子李河。
上次农忙,李河回来,瘦成了皮包骨,在镇上,没少吃苦。
这年头,有手艺的人,代表一辈子吃喝不愁。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哪个做师父的能不心怀芥蒂?
所谓的学徒,就是免费打杂的,被师父磋磨,最后手艺能学到什么程度,全看个人。
“大舅娘,表哥还没回来吧?”
莫小荷极其有眼色地给外公外婆见礼,拉着表姐李秀的手,主动关心一番。
印象中,大舅娘是个顶好的人,不贪婪,不爱占小便宜,她看到有肉高兴,不为自己,想的是表哥李河。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没呢,打铁铺子忙。”
过了农忙,家里的活计也不少,现在就要拾掇农具,晾晒干菜,为冬日里做准备。
文氏半个月前去到镇上看了一眼,那会李河太忙,母子只匆匆地隔着帘子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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