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犯不着为了贪图几十年的欢愉最后落个凄凉的收场。
主人有这番想法,玉骨哪敢再说什么,只得把食物备足,让她吃饱睡好便是。
次日夜,果然容尘子一做完醮事又离魂前来。
他行至石洞也不言语,径自将刚刚吃饱的河蚌拎起来。
河蚌团在壳里正要睡觉,冷不丁被打扰大为不满。
但还来不及发作,就见外面月朗星稀,凉风徐来,清爽怡人。
帝都人民的娱乐生活比凌霞镇要丰富得多,当时没有宵禁,夜间也正是热闹时候。
容尘子带河蚌去皮影戏,梨园里多有摊贩兜茶水、点心、甜枣、瓜籽什么的。
容尘子在桌上铺一方柔软的丝绸,小心翼翼地将河蚌放到绸子中央。
座位靠前,河蚌张着壳戏台,容尘子不时喂她些葡萄干、红枣、瓜籽仁什么的,她吃着零食着戏,嗑睡虫就渐渐地跑了。
她的壳随着戏台上皮影打斗的角度而移动调整,不多时,又转过来容尘子。
容尘子倒没怎么戏,修长干净的一双手剥了一堆瓜籽和花生,仁全堆在一起。
这时候正捏碎了几个核桃,将核桃肉剔出来,剥得干干净净。
察觉河蚌在他,他不免又喂她一个核桃仁。
河蚌开开心心地了会戏,又觉得花生和瓜子都不甜,不多时一个卖糖裹花生的小贩站在旁边,正在给戏的客人称花生,河蚌垂涎那一粒一粒沾满麦芽糖的花生,见没有人留意,不由就伸出柔软的斧足去篮子里裹。
台下灯光偏暗,小贩忙着做生意,也没留意。
河蚌得了甜头,索性连容尘子喂过来的瓜籽仁都不吃了。
许久之后,周围的不知哪个富人的小妾突然尖叫一声“天啊,这个河蚌在偷糖沾花生”
=口=
第二夜,有武林人士特设了擂台,为自己女儿比武招亲。
容尘子带了河蚌去凑热闹,河蚌早就眼巴巴地盼着他回来带自己去玩,吃饱了也没睡,。
容尘子牵着她行过街市,给她买了盏莲花灯,她拎在手里东照西照,高兴得不得了。
及至到了擂台,她又闻了包子的香味。
容尘子只得去买,她站在擂台边上,嫩黄色的长裙被晚风斜斜吹起,衣袂飘举,她比落花轻盈,素手轻提的花灯随风摇摆,仿佛瑶池仙子降临。
周围无数人只以为她便是那擂台招亲的小姐,顿时人声沸腾,诸英雄士气大振,纷纷吵闹着上前献殷勤,誓要为美人抛头颅、洒热血
还是容尘子买了包子回来,带她到附近的茶摊上坐着。
他一身出家人打扮,便有人疑心是哪个观里的无良术士拐了美娇娘出来卖。
喝一壶茶的功夫便有十余个人上来,个个贼眉鼠眼地套近乎,然后拐弯抹脚地问价钱。
几方争执不下,价钱一路狂飙,最后索性大打出手。
也幸得道家最是注重修身养性,否则容尘子只怕早已用拂尘敲破了他们的头。
第三天夜里,容尘子带河蚌去国都的钟楼。
这是国都最高的建筑,楼身高逾十二丈,其形如塔,最上层悬一口青铜大钟。
容尘子拥着河蚌站在钟楼宝顶上,只见人间万家灯火,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忽聚忽散,流光璀璨,仿佛整个星河被铺陈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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