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丧良很不要脸的挥挥手,又说道:“先把窦建德匹夫套住再说,快写吧,表叔,你去给我弄一个窦贼俘虏来,让窦贼的俘虏送信,送这道书信用杀头危险,别让我们的人去白白送死。”
…………
和陈丧良担心的一样,窦军内部确实已经出现了不再攻打虎牢关的声音,而让陈丧良绝对想不到的是,不但有许多窦军文官反对继续正面攻打虎牢关,就连窦建德的老婆曹氏也大吹枕头风,劝说窦建德别在虎牢关外白白浪费时间和力气,建议窦建德尽快另想办法拯救盟友王世充。
曹氏和窦军文官反对继续攻打虎牢关的原因很简单,正面攻坚,窦建德大军面对隋军偏师都无可奈何,现在隋军主力已然拿下了洛口仓后顾无忧,腾出了手全力应对窦建德大军,窦军还能有什么希望拿下虎牢关?窦建德也同样考虑到了这个要命问题,所以撤回了大营后,在大型攻城武器已经消耗一空的情况下,窦建德并没有让军队重新赶造攻城武器,心里也逐渐开始动摇。
还好,陈丧良在窦军营中还有两个免费帮手叫王琬和长孙安世,为了留住窦建德和保住解救洛阳的希望,王琬和长孙安世一边大洒钱财贿赂窦军重要将领,一边跑到窦建德的面前哭泣哀求,恳请窦建德继续攻打虎牢关,收了他们好处的窦军重将也吃人嘴软,没有跟着文官一起劝说窦建德放弃攻打虎牢关。
再加上还得考虑面子问题,窦建德这才没有立即下定决心退兵——率领倾国之兵前来救援王世充,结果只打了一仗就撒腿开溜,窦建德的面子确实有些没地方搁。
在这样的背景下,当窦军俘虏再把陈丧良的书信送到窦建德的面前后,心里本来就烦的窦建德当然是马上就暴跳如雷了,大吼大叫着把陈丧良的书信撕得粉碎,然后拍案咆哮道:“马上替朕给陈贼写信,约他明天决战!
不拼一个你死我活,不分出雌雄胜负,朕绝不收兵!”
在场的窦军文武一听傻眼,忙都问道:“陛下,陈贼坐拥虎牢关坚城,是战是守主动由他,怎么可能答应和我们决战?”
“怎么可能?陈贼的书信上,就是要朕和他约定日期再战!”
窦建德再次拍案,又疑惑道:“咦?陈贼的书信那里去了?”
还是注意到了地上的纸屑,窦建德这才想起自己在暴怒中已经把陈丧良的书信撕碎,无奈之下,窦建德只好把书信里的大概内容介绍了一下,含糊陈丧良对自己的恶毒嘲笑,着重介绍陈丧良承诺可以约期决战。
结果窦军众将官听了后有些人大喜,还道是陈丧良在大胜后得意忘形,轻敌必败,也有人觉得不可思议,还提醒窦建德道:“陛下,陈贼是出了名的奸诈无匹,他的军队接连作战士卒疲惫,难以再战,他绝不可能在近期内发起决战,此事太过诡异,还请陛下慎重为上。”
“用不着什么慎重!”
窦建德又一拍御案,恶狠狠说道:“写道书信有什么损失?就这么定了,约他陈贼明天决战,他如果敢答应,朕就在野战中送他升天!”
细胳膊扭不过大腿,尽管有许多窦军文武将官都怀疑这是陈丧良的诡计,但窦建德既然已经拍板定案了,已经有宋正本这个前车之鉴的窦军文武还是不敢罗嗦什么,任由窦建德亲自提笔做书,写了一道把陈丧良辱骂得狗血淋头的书信,约陈丧良次日在虎牢关外决战,并且马上就派人把书信送进了虎牢关城里交给陈丧良。
窦建德的亲笔书信把陈丧良骂得更惨,可惜这样的辱骂对爱面子的暴发户窦建德虽然是神效非凡,对于脸皮比长城拐角很厚的陈丧良来说,却是半点屁用都没有。
笑吟吟的看完了窦建德的书信,陈丧良亲自提笔,在书信的最后写下了一句极不要脸的话——明天没空,十天后决战!
命令窦军使者把书信带回去交给窦建德时,窦军使者看到陈丧良在信上的答复,顿时就傻了眼睛,惊讶问道:“唐王殿下,你不是说只要我们约战,你就一定奉陪么?怎么我们约定明天决战,你要改成十天之后?”
“本王是说给一定奉陪,但本王没说一定要由你们指定决战日期啊?”
陈丧良微笑着说道:“回去告诉窦建德,就说本王刚刚光复洛口仓归来,已经很累了,需要时间休息,他如果有胆量决战,那十天后再说,就怕他没这个胆量。
好了,本王累了,要休息了,送客。”
窦军使者还要坚持,左右侍卫早已上来赶人,窦军使者无奈,要只好乖乖的带着书信出城回营向窦建德报告陈丧良的答复,被调戏了一把的窦建德闻言当然是再次暴跳如雷,狂怒之下命令军队立即着手准备攻城武器,打算再次正面攻打虎牢关,窦军众文武赶紧劝说窦建德息怒,好说歹说才让窦建德冷静下来,也成功劝得窦建德收回成命,没有再让士卒白白浪费力气赶造攻城武器。
但这些窦军文武的冷静努力只是到晚上为止,到了天色全黑后,一名自称是隋军大将史万宝心腹的使者就来到了窦建德营中,声称说史万宝因为在陈丧良帐下不受重用,又打算为旧主李渊报仇,要自愿为窦军充当内应,在窦军发起攻城时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帮助窦建德拿下虎牢关。
除此之外,史万宝还在书信中向窦建德报告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东征隋军目前士卒疲惫伤病交加,战斗力严重下降,同时洛阳城里的王世充也一度发起反击,所以陈丧良在军事会议上决定要用缓兵之计暂时稳住窦建德,一边让士卒休整休息,一边寻机单独返回洛阳主持那里的战事,只在虎牢关城上虚打旗号恐吓窦建德军不敢发起进攻。
性格其实十分多疑的窦建德并没有立即相信史万宝使者,故作识破史万宝的诈降诡计,喝令将那史万宝使者推出帐外斩首,乘机观察史万宝使者反应借以辨别真假。
然而很可惜,陈丧良派出的使者要不就是绝对靠得住,要不就是根本不知情的死间——这个由史万宝亲兵担任的使者也不例外,所以尽管都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了,那使者仍然还是拼命号哭坚持,说自己是奉了史万宝的命令送信,史万宝的献城决不是做假,而是出自真心实意。
仔细观察了没有发现破绽,窦建德这才下令把那倒霉使者重新带回面前,仔细向他询问史万宝在陈丧良的帐下处境,使者则如实交代说史万宝在陈丧良帐下的处境一般平平,没有象殷开山和冯立那样得到陈丧良的重用,还说史万宝今天在会议上挨了陈丧良的训斥怒骂——这点当然是史万宝对亲兵自己介绍的。
窦建德听了之后虽然还在有些将信将疑,却也难免是大为心动,觉得无论如何都要碰上一次运气。
于是乎,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清晨时,窦建德也就再次下旨,诏令麾下士卒重新大量准备攻城武器,决心再次发起进攻,窦军文武小心劝说时,窦建德却一拍御案吼道:“朕亲提举国之兵来救洛阳,洛阳危在旦夕,朕却在这里安坐观望,畏敌不前,岂不是怕了他陈应良奸贼?背弃信义,惹人耻笑?朕意已决,重新准备攻城,再有阻拦者,立斩!”
窦军众文武无可奈何的闭嘴,王琬和长孙安世等郑军使者迫不及待的歌功颂德,窦军士卒也被迫重新携带斧锯上山砍伐木材,把大量的木材带下山去制造攻城武器。
而这么大的动作,当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瞒过隋军斥候的眼睛,隋军斥候把消息禀报到了陈丧良的面前后,陈丧良也立即放声大笑,道:“果然套住了!
窦建德匹夫,既然你已经被本王套住,那你的死期就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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