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
陈应良补充道:“小人之所以打听叛贼队伍如何运粮,是担心杨逆叛贼利用人力充足的优势,通过肩挑背驮从小路运粮,这样我们的斥候确实有可能会出现疏忽,让杨逆叛贼侥幸运粮得手!
但粮车绝不可能,就象刘将军说的一样,杨逆贼军就是累死再多的民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几百辆沉重粮车从小路运抵邙山战场,因为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自打与陈应良认识一来,素来喜欢站得笔直的樊子盖第一次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手抚额头哀叹道:“好狡猾的杨逆奸贼!
老夫差点中计了,卫文升那个老匹夫,十有八九也中计了!”
听到这话,来回送信的信使脸色顿时大变了,皇甫无逸的脸色也变了,赶紧站起来咳嗽着说道:“樊留守,不能大意,马上再派人和卫尚书联系,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千万别中计!
千万别上杨逆的当,急着杨逆主力决战。”
樊子盖答应,跳起来正要写信,刚从邙山战场回来的信使则怯生生的说道:“樊留守,来不及了,卫留守已经中计了,昨天上午他就已经下令停止加固营地,让军队全力备战,今天早上与叛贼主力决战。
算时间,这时候,邙山战场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啪一声轻响,樊子盖手中的毛笔落地,满是皱纹的苍老脸庞上尽是惊骇,皇甫无逸也是张口结舌,陈应良则是大声叫苦,“糟糕了!
连败两阵士气大挫,敌情不明弄险出战,还是打孤注一掷的决战,卫尚书这次恐怕又得要凶多吉少了!”
樊子盖面沉如水,低头盘算了许久后,樊子盖抬起头来,表情严肃的向陈应良问道:“应良,我们能为卫文升做点什么不?卫文升不仅是朝廷重臣,还是老夫的多年好友,老夫不能看着他再次落败而无动于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一把?”
一直以来足智多谋的陈应良也难得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才答道:“回留守大人,如果想减轻一下卫尚书那边的压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冒险出战了,派一支军队去邙山战场,从背后敲打一下杨逆主力,就算不能获胜,也可以逼迫杨逆主力分兵,让杨逆主力无法集中全力攻打卫尚书的队伍。”
这次轮到刘长恭和贺兰宜两位大将军脸色大变了,赶紧一起低下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樊子盖点名让自己去执行这个送死差使。
还好,已经吃过好几次冒险出战大亏的樊子盖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并没有马上就顾头不顾尾的派兵出战,还向陈应良追问道:“你不是说邙山一带地形复杂,不宜出战吗?”
“是不宜出战,但现在必须得冒一次险了。”
陈应良沉声答道:“卫尚书是大兴留守,大隋屈指可数的朝廷重臣,他如果遭遇不幸,不仅是朝廷的重大损失,会对朝廷平叛大军的士气斗志造成巨大影响,我们东都军队在皇上面前也难以交代,更可怕的是,倘若卫尚书不幸战死或者不慎被俘,大兴关中就将是群龙无首,杨逆贼军倘若乘势进取关中,后果必然难以预料!”
樊子盖点点头,承认陈应良所言有理,更知道自己现在选择见死不救,如果卫玄真的战死或者被俘,将来很难向喜怒无常的隋炀帝交代,所以咬了咬牙后,樊子盖还是决定冒险一把,转向刘长恭和贺兰宜说道:“你们俩,谁愿率领三千军队随同应良出城,去邙山战场增援卫留守的队伍?”
刘长恭和贺兰宜一起把脑袋低得更低,只是在心里大骂陈应良乱出馊主意,陈应良则抢着说道:“樊留守,不必另派军队了,让小人率领报国军单独去邙山战场支援卫尚书足矣。”
“你只带四个团的兵力去增援卫文升?”
樊子盖大吃一惊。
“兵贵精,不贵多。”
陈应良答道:“四个团的兵力虽然不多,但如果指挥得力,战术得当,在战场上照样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还有,兵力少也有兵力少的好处,最起码可以做到机动灵活,进退自如,如果留守大人再派后军给我,小人在交战时还得必须考虑后军安全,反倒束手束脚,顾此失彼。”
“有志气!”
樊子盖夸奖了一句,又稍一盘算,便咬牙说道:“好,老夫就让你带报国军去邙山战场,你需要什么准备,只管开口。”
“给报国军每人配备一匹战马,每人两天的干粮和马料。”
陈应良答道:“邙山战场距离洛阳有六十余里,如果步行赶赴战场,会对将士体力造成巨大影响,不利于作战。
此外杨逆叛贼队伍中骑兵颇多,小人的队伍如果没有战马,在军队机动这方面会十分吃亏,所以小人需要战马代步。”
“四个团的战马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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