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棠抬头,莹白的脸上没有甚么血色,她看伊龄贺,“你知道的,你知道出了甚么事情,你说应当怎么办,你说我应当怎么办?”
伊龄贺丢开她的手,不说话了。
‘呵’,青棠发笑,“完了,真的完了。
霍家完了,史家也完了,甚么都完了,完了。”
这笑声来得毫无缘由,范明瑰盯着霍青棠,“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完了?”
霍青棠起身,将门一拉,说了句:“原以为还能多活几年,想不到偷来的就是偷来的,偷了别人的日子,这就要还回去,这就要还回去啦......”
“偷都偷了,如何能还回去?”
伊龄贺道:“你就是想还,人家未必肯要,既然已经偷来的东西,你又还给谁去?”
那两人话里机锋,范明瑰皱眉,“青棠偷了谁的东西,偷了什么东西啊?”
伊龄贺瞧着霍青棠,“也不是毫无办法,谁犯了错,谁就该死。
那莽夫既然敢挖了人家的坟,那一道去陪葬好了。”
青棠停住了,她回头一看,又听见伊龄贺说:“还有谁知道?那几个小崽子?那就让他们一道去死,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暖烛冒出青色的烟,伊龄贺嘴唇冷成一道开鞘的利刃,“你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长。
哼,挖了人家的祖坟,那几个小崽子还想平安长大?妄想。”
沉默,屋里只得无尽的沉默。
许久之后,才听青棠道:“杀了他们又有何用,上头怪罪下来,捅破了天,也压不到他们身上去。”
‘哼’,伊龄贺忽的笑了,“那你怕什么,捅破了天,一样压不到你身上来。”
他同青棠招手,“你过来,这样......”
......
等霍青棠与伊龄贺一道回宴席的时候,席面上正在撤碗筷,青棠道:“都吃完了?”
媚春说:“还差一点点,若是你们还不回来,就连渣子都吃不上了。
喏,前菜、热菜都下了,还有最后一轮,点心和汤。”
小婢们很是利索,收盘子,换上新的碗筷,青棠笑,“盘子倒是很漂亮,还是两色的。”
媚春睃她,“当然是两色的,红盘是得月楼的菜,白盘的是春意闹的,就是关丝丝他们家的。”
说着,还低声道:“瞧,看见没,关家的人在那头呢。”
青棠顺着媚春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瞧见了瘦兮兮的关大老爷,他身边还有一个穿霜色锦袍的年轻人,那人眉目俊朗,笑容含蓄,可不就是关大老爷的独子,关叶锦。
“关叶锦也来了?”
青棠收回目光,那头就蹦出来一个细眉弯眼的姑娘,那人拍青棠肩膀,“霍青棠,你去哪儿了,这宴席都快散了,怎么现在才看见你?”
穿黄衫配粉裙的夏瓷一屁股往霍青棠身边一坐,正好卡在青棠与伊龄贺中间,她说:“我早早就到了,一直在找你们,找了老半天,这会儿才瞧见你们。
诶,你们哪儿去了,是不是躲起来讲悄悄话去了?”
伊龄贺冷冰冰的眉眼扫过她,“你怎的来了?”
“我怎的不能来,我爹亦收到了请柬,我便随着我爹一道来了。”
夏瓷笑嘻嘻瞧着伊龄贺,“诶,我同你们说,听说春意闹这回帮着办喜宴是不收钱的,关丝丝那厮还塞了不少银子给范大人,说央范大人替他引见孟大都督。
孟大都督你们知道吧,孟大都督就是坐在那里头那桌的那个,就是那穿深蓝锦袍的那个,我方才见了他一回,哎呀,真想不到他那样年轻,真是与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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