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请姑娘给一些伤药,再请姑娘送一点热水就好,等下了船,我们很快就走,不会叨扰姑娘很久的。
多谢。”
“那好吧。”
似不愿意多呆在这里一刻,这里血腥气太重,如烟瞟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顾惟玉,转身就捏着鼻子走了。
顾惟玉躺在榻上,青棠将枕头往他颈下塞,“惟玉哥哥,你这衣裳不能要了,我给你脱下来,疼的话你就说,我会小心的。”
男人并没有回应,青棠摸他的头,“惟玉哥哥,你再坚持一下,等下了船,我叫伊龄贺写信给敏敏,让敏敏带着贺鲁图过来,好吗?”
顾惟玉外头是碧色的锦袍,青棠解他腰带,嘴里还在念:“不疼,不疼对吧?惟玉哥哥,我给你......”
目光往下,青棠就看见了顾惟玉的腿,一条绸裤与血肉交结,血色四溢的腿。
顾惟玉伤得很重,尤其是他一双腿,血肉模糊,他的外袍衣摆和里头的绸裤紧紧粘合在一起,血迹斑斑,教人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霍青棠抿着嘴,她掀开顾惟玉的锦袍,入目就是血,深红的血迹浸染了顾惟玉腰部往下的大半条腿。
那深碧色的里衣更是血迹斑驳,明明是深红的血色,因为在江里泡的太久,深红都漂成了浅红色。
桌上有个绣花绷子,青棠起身从里头拿了把剪刀。
‘嘶’,布帛裂开的声音,青棠一点一点去剥顾惟玉的裤子,“惟玉哥哥,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顾惟玉额头上冒了冷汗,霍青棠用手和剪刀将那绸裤一点一点褪下来,顾惟玉一声不吭,青棠却险些哭出来。
“惟玉哥哥,你疼吗?”
如烟手里拿着一瓶伤药,“喏,这是上好的紫金止血散,很贵的,百两银子就这一小瓶,姑娘拿去用吧。”
青棠回头,如烟果真捏着一个琉璃瓶子,五彩琉璃,那瓶子却又很小,青棠道:“我哥哥伤得重,不知姑娘还有没有......?”
如烟身后的丫鬟端着一盆子水,“这药很贵的,哪里是说有就有?”
如烟却道:“那我再去寻一瓶来罢。”
丫头将水往桌上一搁,跟着如烟走了。
青棠自己将水端过来,她给顾惟玉揩拭血迹,“惟玉哥哥,你瞧,人家嫌弃咱们穷呢......难怪人家都喜欢有钱的男人,没钱的时候,白眼都受尽了。”
青棠笑一笑,血结成的壳子一点一点被擦掉了,青棠拿着那伤药,往顾惟玉腿上倒,“惟玉哥哥,你忍忍,要先止血。”
顾惟玉一个痉.挛,他身子猛地一弓,腿也缩了起来,霍青棠握他的手,“疼吗?哪里疼,惟玉哥哥,到底是哪里疼啊?”
如烟扭着身子又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和方才那个一模一样。
另外还拿了件衣裳,“给这位公子换上吧,他那衣裳想来也不能要了。”
如烟细声细气的,霍青棠扭头,眼睛红通通的。
如烟捏着琉璃瓶子,“这是怎么了,姑娘好凶,这么看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般?”
青棠手里捏着那琉璃瓶子,“这究竟是什么药,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什么?”
顾惟玉蜷起身子,痛苦不堪,脸上潮红,还有冷汗滑落。
霍青棠一把过去揪住如烟,“你这究竟是甚么啊?你说啊,这是甚么药?”
如烟拍开青棠的手,又抚平自己的衣裳,“姑娘这么激动做甚么,这就是止血的良药啊。”
青棠手指一张,往如烟脖颈上捏过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甚么要害我们,为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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