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蓝浦说:“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我这里有证人!”
“证人?”
顾惟玉抬头,云娘也瞧过去,蓝浦让开来,后头小径里确实又走出来一个女子,那女子穿一身浅紫色的衣裙,她瞧见寒山寺后头众人,“我姓段,叫段桃之,三日之前,我在凤阳府码头打鱼,一网撒下去,捞上来一个姑娘。
我拉了她起来,还给她请了大夫,半夜的时候,这姑娘醒了,她给我比划,说她是家里老七。”
段桃之笑了笑,说:“我便叫她小七,小七的耳朵听不见,她能看见,我说话的时候,她都是盯着我的嘴看,再到后来,孟微冬便来了,他接走了小七。”
蓝浦指着段桃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人家证人亲眼所见,我可没冤枉陈瑄。”
蓝浦盯着顾惟玉,“你那岳父大人心怀不轨,我告诉你,他找到霍青棠竟然不告诉你,你用猪脑子想想,都知道他在打甚么算盘。”
宝卷辩驳,“陈大人能打甚么算盘?”
云娘与蓝浦对视一眼,道:“这不是陈瑄的算盘,这是陈瑄和孟微冬两个人的算盘,恐怕青棠回了陈家,她也不会再嫁进顾家了。”
蓝浦搂着胳膊,她仰着头,偏着一张小脸,“顾惟玉,其实你早该想到今日,陈瑄肯将女儿嫁给你,只因为他女儿是个死人,如今他又有了一个女儿,他还会不会赔一个活人到你家里去?他要维系和你顾家的姻亲关系,一个死人、一块牌匾,足够了。
说白了,你顾家只是商户,再有钱又如何,他根本捞不到任何好处!
哼,孟微冬就不一样了,当朝的后军大都督,名镇一方,他们二人若是联姻,岂不是强强联合,哪里还有你顾家甚么事儿?”
云娘起身,她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摆,“没错,蓝浦说的没错,是这个意思,陈瑄肯定不想再同意青棠和顾家的亲事了,他选了孟家,选了孟微冬。”
宝卷红着一张脸,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你们有甚么证据,有什么证据这证人说的是真话,谁知道她是不是瞎编的?”
顾惟玉目光落在段桃之身上,段桃之微微一笑,目光坦荡,“我只是个渔家女,我有甚么说谎的必要。”
宝卷瞪着蓝浦,“那你说,你从哪儿把这证人找来的,焉知不是你找来演戏的?”
蓝浦瞥宝卷,“陈瑄给你甚么好处了,你的心你的脑子都被他收买了?我告诉你,我爹手底下有个人叫刘三,段姑娘正好就和刘三媳妇认识,刘三听了信儿,就告诉我爹了,就是我爹让人用快船把段姑娘接出来的。”
段桃之笑,“不错,就是这样。
原先五军都督府的人锁了凤阳府码头,船只都是只许进不许出,后头孟微冬找到了人,隔日就解了凤阳码头的封锁,刘三哥的消息,说苏州城有人在找一个姑娘的下落,正巧我又救了一个姑娘,我便随蓝老大的船从凤阳出来了。
今日早晨我才到苏州码头,就是这位姑娘说她是蓝家的人,她来接我,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不是那个叫小七的姑娘,希望我说的对你们有用。”
宝卷咬着牙齿,恨声道:“你蓝家又是甚么好东西,蓝老大不也一样要靠着孟微冬生活,他背地里捅刀子,还不就是希望咱们少爷去抢亲,把霍姑娘和孟家的婚事给搅黄了,这样一来,省得霍姑娘进了孟微冬的门,让蓝溪没地方站了。”
“你!”
蓝浦瞪宝卷,“你怎的这么想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狗咬吕洞宾!”
宝卷不语,他看顾惟玉,“少爷,你别上当,这是蓝老大的阴谋诡计,挑唆你和陈大人的关系。”
云娘摇头,她走到顾惟玉身侧,拍拍男人肩膀,说:“蓝浦的担忧是对的,要青棠再进你顾家的门,恐怕有些艰难,毕竟陈瑄没必要用第二个女儿嫁进顾家来维系关系,若是有更好的选择,他何乐而不为,这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你娶了陈七的牌位在前,青棠再进门,这岂不是做继室,就算青棠愿意,陈瑄也未必舍得。”
云娘看蓝浦一眼,“宝卷说的也是对的,蓝老大这是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你想啊,他女儿是孟家的妾,孟微冬一天不娶妻,他女儿就还有扶正的希望,若是孟微冬和陈瑄决定联姻,陈家的姑娘嫁过去,那蓝家的丫头只能是妾,永远都是妾。
所以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见青棠,听听她的意思。”
紫色衣裙的女子一直在旁边站着,她说:“孟微冬和那位陈大人再怎么想又有什么用呢,婚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照我的说法,小七自己怎么想,才最重要。”
云娘扭头,拍手道:“不错,照青棠自己的心思,没人能勉强她,陈瑄不能,孟微冬也好,张微冬也好,通通不能!”
......
云来客栈里,顾孤妍出了房门,小二哥瞧见她,“哟,顾姑娘要出门?”
顾孤妍摇头,“不是的,我打算回家了。”
“顾姑娘要回家?”
“嗯,我不等了,等了这些日子,我想哥哥是不是已经回家了,我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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