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初刚到尧山的时候,想照葫芦画瓢,笨拙地讨好每一个人,她这点心思被程彻看穿,少年直接开口戳破,又拽又冷淡地说她装什么八面玲珑,累不累。
林时初这般想着,忍不住笑。
秦婷在电话里听见她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不早了,赶紧睡吧,小吴上回来,拿了些安神的中药,忘了给你带去。”
“妈,不用了。”
秦女士说:“没撮合你和吴嘉年。”
林时初摇头,她今天就是莫名其妙的很高兴,每一个细节都令人高兴,“不是,我最近吧,睡觉特别早,用不着。”
她刚刚忽然无厘头地想,如果程彻是她高中时候的上课老师,她估计成天睡觉睡的大学都考不上了。
彻底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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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初和冯斯文一起住了有两年多,却在一个日复一日的下午,冯斯文忽然说,她可能要离开北京,不回来了。
冯斯文老爸当年调离尧山煤矿,去了另外一个煤矿上班,单位年年有免费体检,这一次体检结果异常,又另外去了两家大医院查,确诊肺癌。
冯斯文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难过,而是大脑木的懵,她根本没想过这种事情会生在自己家里人身上。
她几个月前在长庭岩的无名树上挂了许愿牌,求家人身体健康。
这次很遗憾的,没能实现。
小县城医疗条件不好,冯斯文想让老爸去大医院治,爸妈俩人窝在县城里过了一辈子,出去两眼一抹黑,手机打车都不会,更别说在晕头转向的大医院里治病。
冯斯文想了想,辞了儿童创意馆的工作,决定回老家,先陪家人治好病再说。
在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林时初陪她在小区附近的酒馆儿,聊聊天。
林时初老爸那2型糖尿病,算是中老年里面,挺常见的病,也算是万幸,不似癌症这么凶险。
酒馆里昏暗灯光下,林时初看着冯斯文,多余的话她没有说,“钱够吗,不够跟我说。”
“差不多够,我之前给爸妈买了保险,能赔付一些,我也有存款。”
冯斯文喝了点酒,忽然来了情绪,“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了,林时初。”
冯斯文其实不想离开北京,但她爸妈不在这儿,她单枪匹马,就算过多少年,在北京也扎不了根。
她有时候会羡慕林时初,羡慕她有一个好的家庭。
有时候,她也羡慕程彻,按道理讲程彻的剧本才算是真正的天崩开局,他不也一样,像一株漂泊的种子,要在北京这片皇城下的土地上生根。
冯斯文来北京的目的,也从不是想留在这儿,而是短暂的逃避,逃避恼人的相亲。
这次回去之后,可能半年,一年过后,她才会重新考虑要不要来北京,考虑的结果可能会来,也可能,不再来了。
林时初身边就这么一个朋友,她自然也舍不得,“你以后要是来,直接找我就行。”
“好。”
冯斯文笑了下,“这酒好喝,再来点儿。”
林时初帮她倒酒,“我陪你喝。”
“长庭岩那无名树,不灵啊。”
“不灵。”
“林时初,你要和程彻,好好的,等我下次来北京的时候,你们一定还得在一起。”
“好,我等你回来。”
“……”
两个姑娘喝完酒回家,知道明天要出,没喝到烂醉,一点微醺,路上都有点晕晕乎乎的,她们相互搀扶着,谁没走稳踉跄了一下,另一个就笑。
冯斯文忽然说,“怪不得尧山的人都那么爱喝酒,这酒我也想喝,我感觉我都变轻了,身体轻了,年龄也轻了,我好像变成十七岁了。”
在十七岁的年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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