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韵扒着驾驶座的椅背,“现在马上掉头去机场!”
“你糊涂!”
许玲看看前面的司机,扯过何韵的手,想想又把何韵的手上的签证给一并扯过来,“回家,哪儿都不要去!”
何韵冷不防被许玲抢了签证,一股子恼怒就那样升腾起来,这个说什么也不能丢了。
可许玲的样子显然是要往车窗外扔出去。
她一下扑过去,捉住许玲的手,许玲本来是想吓一吓何韵,没想着真的要扔掉。
哪知道何韵直接扑过来了,争抢间许玲的脖子被何韵的手指甲挠得生疼,估计是破皮了。
她也是一气,跟着手上的签证就往外扔。
韵本来想想着抢过来抢过来的,眼看着许玲手往外抛,整个身子倾斜过去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张签证像是一片垃圾一样被抛到马路中间。
一辆辆疾驰的车从他们车边开过,估计早就压坏了。
就像是希望泯灭,何韵心里一抖。
“不!”
何韵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她一张脸涨的通红,血红的眼眶渐渐地就起了水雾。
许玲看到这样的何韵,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咯噔一下,却是强撑着作为长辈的尊严,“你简直疯了!”
她手去触了触颈部的肌肤,那里已经火辣辣的疼。
刚刚这丫头简直是不要命了。
何韵显然陷入了悲戚中,那么一小会儿后,抬头忽的瞪着许玲,“你害死我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本来不应该对妈妈有怨言的,可是不怨她又做不到,这样的人生不是她选择的,每个人都没有能力选择出生。
她生下来就是私生女,见不得光,又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私生女。
小时候家里很穷,穷得吃不上饭的时候需要去菜市场捡商贩摘下不要的菜叶,放一把米熬菜粥。
大点的时候她就知道兜售报纸跟鲜花挣钱维持生计。
等到后来她知道自己有一个那样有钱的父亲后,她同时也知道了何凌霄。
她跟她是那样的不同,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是高高在上骄纵的公主,一个是在夜场需要阿谀奉承卖笑的陪酒女郎。
同是一个父亲,却过着两种极端的生活。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凭什么,凭什么何凌霄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那么多人去讨好她,凭什么何凌霄什么都不要做就有锦衣华服的生活。
而她,做了那么多,吃了无数的苦头都没办法改变太多。
那些男人之所以待见她是因为她青春姣好的……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不是没有想过是自己妈妈的问题,没有一个好出生,自然进不了何家的门。
就好像普通玻璃瓶里的老白干,便宜很多人都喜欢,却始终难登大雅之堂。
而红酒,不仅仅装在昂贵的玻璃瓶里,还因为它的工艺复杂,口感醇厚而备受青睐,却永远是出现在那些优雅的餐厅跟奢侈的酒吧。
可是如果老白干能进行包装,改变一下工艺同样能进入高级宴会。
而她的妈妈在十几年间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不肯做,所以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知道自己是身世后只有垂涎别人的幸福。
她很清楚自己血液里仇恨的一部分很大程度来源于自己的妈妈,而最终妈妈怂恿她做出了买凶杀人的事情来,为了达到目的她还出卖了自己,甚至被温立涛看出她出轨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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