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韫灼灼地望着她,突然说“其实陛下和臣是同一种人,满口言,实则心硬如铁,臣之前
以为陛下真的喜欢君后,如今来,不过如此。
“臣和赵玉珩最大的区别,无非是臣不愿让谢族为陛下所用,而赵玉珩,他知道怎么让陛下信他。
“但若有一日,赵氏一族开始展露不臣之心呢
”
陛下对他,又会比臣好多少
姜青姝并不想听他说这些,谢安韫说对了,她就是冷酷之人,为了皇权可以不择手段。
不过赵玉珩和他有本质的区别。
谢安韫自己太钻死胡同了,满眼只有利用和算计,长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他连自己的族兄都能杀,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情的滋味,才不透罢了。
姜青姝近日体力不佳,站了一会儿,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手指懒洋洋地绞着绦带,道“说这些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所以陛下请回吧,臣会立刻杀了娄平,陛下体内的毒,永远都不会解。
姜青姝偏头了他一眼,道了声“好”
,居然真的起身要往外走。
她走至门边时,谢安韫突然又好似突然发疯一样,笑了起来。
她顿住。
身后,他笑声低沉又冷,近乎不甘地嘲讽道“陛下和臣都是倔强的人呢,其实陛下心里清楚,您说什么,臣会心软,然后将娄平交给你。”
但是。
她却宁死都不说。
他故意说要杀了娄平,她都要无药可救了,她却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真是如他所料,却又这么令人心痛。
谢安韫自嘲地想着。
姜青姝却在此时回身,向坐在一片阴影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突然说“朕却没有谢卿倔强,谢卿伤得这么重,明明可以让娄神医为你医治,却为了让朕不得到他,宁可自己也不治伤。
谢安韫不言。
她原本落在门上的双手收了回来,转身朝他走了几步,放柔声音,“那日太傅下手很重罢”
谢安韫依然没有说话。
他盯着她,有些出乎意料地愕然,着眼前的美人一步步靠近,直到他闻到她衣袖间残留的极淡的沉香。
她居然顺着他了
他刚说她是宁死也不会给他好声色,她就突然改了态度,狠狠打了他的脸,却又这么让他不知所措。
陛下
他喃喃着唤了一声,却又陡然清醒起来,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快掐出血,冷笑道“陛下走罢。
他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凉气。
袖子却被她一攥。
随后,她慢慢卷开他的衣袖,露出那些狼狈的、不堪入目的伤痕。
她又问“疼吗”
从来没人问他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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