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出一声嗡嗡作响的闷哼,他一圈又一圈的肉漾出起伏的涟漪,脚下的石砖在李平阳压下来的那一刻从足底猛然裂开。
李平阳半点不曾犹豫,双脚从背后勾住情绪和尚的背脊,手肘躺倒上下箍住那几乎摸不住的脖子,向右边力使劲一扭。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隔着手臂传入李平阳耳朵,面前那肉山从根骨上出一阵痉挛般的剧烈颤抖,好一会,忽然僵直身体,一动不动。
李平阳从背后跳起,落在地上,从身边随意地捞过一根经幡,在手臂上缠了两圈,目光谨慎而矍铄地盯着清虚和尚。
那清虚和尚僵硬地张开四肢,好一会,他忽然出洪钟似的笑声,回荡在狭窄的禅房内,火光都在那畅快而洪亮的笑声中晃动起来:“好功夫,阿弥陀佛,施主真是好功夫啊!”
清虚和尚说着话,转过头,他的脖子上迅浮动起一片淤血的乌青,但是那肥厚的脂肪大约是挡住了杀招的攻势:“贫僧实在不曾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再看到一次裴家的剑法?世人皆赞裴旻将军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
本以为贫僧应当没有缘分再见一次了,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重新见到了。”
“看来,你还是我师父的老熟人?”
李平阳抽出原本用来挂经幡的木棍,在手里上下颠了颠,神态有些戏谑地望向清虚,“打不死,踢不动,看起来胖倒也有胖的好处呢。”
“阿弥陀佛,施主你出杀招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奔贫僧命门而来。
这样的反应是多少人命才能练出来呢?”
“数不清了,谁每天闲得无聊数那些东西。”
李平阳双手握住碗口粗的木棍,摆了个起手的姿势,朝清虚和尚挑衅地勾勾手指,“来吧,大师。
既然没有存着不还手被我打死的善念,那我们就好好唱唱对台戏吧。”
他一声声如洪钟的笑声,僧袍撩开的瞬间,一圈拖地的铁念珠顺着胳膊一圈一圈滚落。
清虚大师抬手朝李平阳攻去,在念珠甩出去的瞬间,李平阳身侧的墙上留下一个深嵌的凹洞:“无知小辈,今日贫僧就来清你的杀业。”
“驾!”
张峒道拽住缰绳,用力牵扯住马匹的笼头,望着远处山寺的灯火,急得满头冷汗,“你这驽马,倒是往上跑啊!
停下做什么?”
陈坷远拽住马头,吃力地拽着缰绳小跑到张峒道身边:“大人,空气里有血腥气,这些马不愿意继续往上走了。”
在死寂的缥缈之中,隐约中传来雷霆沉闷的轰鸣之声,然而天幕开阔清朗,未见一丝乌云,仔细听去才能现,那仿佛锤击胸腹似的可怖雷声,居然出自于人的狂笑。
张峒道低声骂了一句,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匆忙间将缰绳往陈坷远手里一松:“陈大哥,你找个人把马送下去!
快快跟来。”
话音未落,他便转头扶着剑,朝山寺的方向疾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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