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攀着李晔的后背,让他伏在自己身上,然后靠在他耳边说“四郎,等广陵王能够独当一面,等孩子的仇报了,我们就放下一切,像小时候约定的那样,一起去寻这世间的极致风景,好吗”
李晔抬手摸她散落的头发,青丝掬满手,缠着修长白皙的手指。
然后只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她没有让他现在就放下一切,让他完成对老师的承诺,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她比他想象得要坚强得多,纵使在丧子的巨大悲痛之下,也不愿意给旁人添麻烦。
嘉柔抱着李晔,和他一起并躺在床上,仰头靠在他的颈窝里,闻着他淡如莲花的体香,轻轻地问道“你跟我说说,你少年时的事情吧”
“怎么想起要听这个”
李晔笑问。
“要听。”
嘉柔坚持道,“那夜在屋顶见你时,就觉得你的身影清冷孤寂,不像是属于人间的。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只会点头,微笑,然后嗯一声。
我也想听你说小时候的事呢。”
李晔叹了一声“你要听,便说给你听罢。
我不讲,是因为不如你的有趣,甚至还有些凄苦。
我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父亲还没有今日的权位,母亲也只是个庶女,两人并无深厚的感情。
据说我一出生,身子就很弱,被父亲抱去故友那里医治,快一岁的时候才抱回来。”
“后来,我冬日落入冰水里,奄奄一息,请了很多大夫来,都不见好转。
有位大夫把我推荐给了一个游方医,他将我带入山中,精心医治了几年,才慢慢地好了。”
嘉柔说道“那个游方医,就是你的老师吧”
李晔点头“所以老师对我有再造之恩,恩同父母。
我在他身边的时间,倒比亲生的父母还长。”
李晔慢慢地说着,悦耳的声线如淙淙流水,钻进嘉柔的耳朵里。
窗外面的树上飞来几只喜鹊,正在争枝头,翅膀扑腾着,十分热闹。
这样的热闹声中,嘉柔居然睡着了,等李晔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很沉,手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腰身。
李晔一笑,来自己的故事确实不怎么有趣。
他轻轻将嘉柔的手拉开,放进被子里,站在床边整理了下衣冠,这才退出屋子。
他刚掩好门,就听到鸽子扑簌簌的声音。
云松将鸽子提了过来,交到李晔手里。
李晔一边往竹喧居走,一边展开字条。
张宪说有人见孙从舟在东市附近被几个人押进一辆马车,而后那辆马车在永嘉坊附近消失。
永嘉坊可是舒王府的地盘。
李晔将字条攥在手心里,不知道舒王抓孙从舟要干什么。
莫非是发现了他们同门的事情,想逼孙从舟开口,供出他的身份他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东宫和舒王之间,早晚要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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