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傀宗被灭门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也不好决定什么,还是赶紧回宗门回报,把消息通知到各宗各家,提醒大家堤防那个不知名的凶手才是。
街尽头忽然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痛哭,姜偃顺着声音看去,怔了一下。
中年男子抱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男子,哭得撕心裂肺。
年轻男子衣着朴素,面容还带着几分稚嫩,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只手垂落,露出攥在手里的通透白玉。
姜偃认得那块玉,正是不久前他送给那位卖面具的摊主的那块。
闻师舟走过来,手掌按住他的肩膀:“你说的,旁人你不关心。
他是死是活,也是他的命数,与你无关。”
“你做得够好了。”
“你要是有弟弟,肯定会是个好兄长。”
“怎么突然这么说?”
“鼓励式教育,挺不错的。”
闻师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指他那句“做得不错”
。
这哪是鼓励,他是真觉得姜偃已经做得够好了。
这一路,他是亲眼看着姜偃有多心急回去,为了早点回去,身上有伤也不愿去治。
可即便这么急,分明对周遭的事十分淡漠,也还是会为了救下镇子上无辜的百姓拼尽全力。
甚至都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打得过,是不是会有性命威胁,本能的就站在了保护者的位置上。
“太玄宗之人原来,也不全是虚伪之徒。”
他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多加思量的事,做起来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难怪闻师舟怀疑,他会因为摊主的死,偷偷伤心。
但闻师舟错估了姜偃。
姜偃抬手打了一道福字印进入摊主的身体,助他轮回路走得顺遂些,除此之外,并未再多说什么。
“走吧,我之前在木傀宗看见了一艘云舟,有些坏了,修补一下兴许还能用。”
他走得潇洒,却并未看见抱着摊主尸体的中年男人,抬眸看向他们的眼中那深深的恨意。
“老刑,唉,你节哀啊,刑玔没了,你要是也倒下了,你家里婆娘就更撑不住了呀。”
被叫做老邢的男人眼球布满血丝,拳头捏紧:“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救了云家的小女儿,救了这镇上所有人,却独独让他儿子死了呢?
为什么,只有他这么不幸?
从角落里翻出落了灰的云舟,闻师舟撸起袖子修云舟,姜偃则拿着只笔,认命的在纸上画符。
足足画了几百张符,手腕都酸得打颤。
“自打毕业后,我都多少年没写过这么多‘字’了。”
他找到了点以前被罚抄单词的熟悉,那会对他来说也是鬼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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