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娥只觉得手腕和手指都麻麻痒痒的,竟是有一种极舒服的感觉,小声道:“四哥哥你揉的都快比得上窦嬷嬷她们了。”
萧明钰也不气她拿自己跟那些个奴婢比较,只是慢慢握着她纤细的手指已一种特别的力道慢慢的揉了揉,从容一笑:“骑射上头多用是要用手上的力气,久了难免也要疼,我自个儿揉一揉又看几本医书,自个儿便也满满琢磨出几分门道来了。”
郑娥眨眨眼睛,颇有几分心悦诚服:“四哥哥,你懂的好多。”
她眼睛又大又圆,就像是一对价值连城的黑珍珠,流光溢彩。
她这样认真的看着人,倒是叫萧明钰心软得仿佛一滩水,恨不能伸手再揉一揉她的小脑袋。
只是,现下萧明钰手上还沾着脂膏,油腻腻的,自然不能伸手去揉,只好叹了一口气,先叫了人过来给他净手。
等萧明钰净手完了,郑娥要去找许皇后和二公主,萧明钰也只好跟着一块去,就连午膳也是一起用的。
只是用过了午膳后,终南山上却又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听说是大公主遇上了那位在山脚等着觐见的北狄使臣,与人约了赛马。
二公主作为妹妹嘴里说着:“她好傻哦,她骑的那匹马都是北狄送过来的呢。
我听说北狄那边的人从小就长在马背上,马就跟腿似的——你想啊:人家六条腿一起跑,她一个两条腿的能比得上吗?”
心里头倒是担心急了,忍不住要拉郑娥一块去看看,偏还嘴硬,有理有据的道,“正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她丢脸。”
郑娥被二公主“六条腿”
和“两条腿”
的奇特比喻给逗得”
扑哧“一声笑出来,只是她心里也颇为好奇那所谓的北狄使臣,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
倒是萧明钰,忍不住暗暗的摇了摇头:大公主那性子实在太过张扬倨傲,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皇帝本就是想要先晾一晾那北狄使臣,故意把人丢在山脚下叫等着,只当自己是日理万机给忘了。
如今大公主和人赛马,无论输赢,皇帝这个做爹的都不好当做不知道,只能出面见一见人。
简单来说,大公主这大约算是坑爹。
当然,萧明钰虽是心里明白可面上却也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跟在郑娥与二公主一同去看了。
比赛是在终南山的马场上。
大公主今日头上一顶带了个小花冠,穿一身明紫色的胡服,腰间系着条精致的金马鞭,纤腰盈盈一握,一双凤眸微微一挑,顾盼生辉,既是英姿飒爽又有几分女子特有的明艳娇媚。
大公主眼尖,一瞥就看见了郑娥一行人,手握着马鞭,推开自己边上几个正说着话的贵女,上前来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你丢脸啊。”
二公主没好气的道,“你才学了几年啊,做什么和人比这个?”
大公主年纪渐长,自觉已不是和二公主这般“小孩儿”
闹脾气的年纪了,故而倒是不计较二公主的言辞,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就是玩玩嘛……”
她是公主,皇帝也还算是个慈父,故而她从小到大,除却在郑娥身上吃过几个亏外还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皇帝统共也就三女六子,比起儿子倒是更疼惜女儿,大公主作为长女到底还是有些分量的。
就算是郑娥那一回的事情,皇帝也不过是借着敲打容婕妤给她长了长记性,还真没拿她如何。
二公主还要再冷嘲热讽几句,郑娥便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
大公主见这模样便忍不住抿着唇淡淡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讥诮——便是到了如今,她自持身份不再与人多做计较可也依旧看不上郑娥这般的。
几人说话间,却见前头的人群分开两边,只见一个穿着北狄服饰的男人正缓步从人群的另一头走过来。
他一头的乌发编成一条肥长的辫子拖在背后,耳边带了两个金环,在阳光下金光熠熠,更衬得他几乎苍白犹如冬日里的冷雪。
他仿佛二十左右的年纪,五官轮廓极深,鼻梁高挺,一眼望去当真是英挺非常,独独一双眸子倒是纯正的黑色,琉璃一般,显得冷冷的,仿佛藏着刀刃一般刮人。
这样的人,难怪吸引到大公主。
郑娥觉得眼熟,忍不住盯着人看了又看。
萧明钰此时却来不及吃醋,看人那人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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