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她又问起了,你呢?
温冬逸耸肩,他没追溯过自己名字从何而来,可能就是顺口。
白天里淡墨似的山影已然融进了夜色,远眺四季无异,近在山脚,才窥得真容——大部分的树木枯脆,被揭去了盎然的绿意,留下了山皮,是不如春光之景动人,但是萧索的寒天,自有它的苍劲。
夜里有点凉,来爬山的人仍然多,饭后散步的老年人就占了大部分。
石砌的台阶极不平坦,垮垮的电线蜿蜒上山,悬着一盏盏的灯,随便一阵风都能将它们晃掉的模样,却牢牢悬了数个春秋冬夏。
梁霜影踩上石阶的瞬间,仿佛刚从一晚上的热身和舞台上的卖力走出来,感觉到脚软,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自己都难受。
“你扶着我吧。”
她对温冬逸说。
他犹豫了片刻,只说,“慢点走,不会摔的。”
没曾想,梁霜影不听他的,连着往上跑了几步,小腿一酸,差点软下去,就落入一个有力的臂弯,她回头瞧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说,“摔了。”
温冬逸一愣,将她扶着站稳,收回了胳膊,却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是冰凉的,明明比他穿得厚实多了。
他牵着人往上走,心里念叨,年纪小小,挺会撩拨人,“跟谁学的……”
梁霜影低着头,胳膊挨着他的,光顾着看他们交握的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疑惑的抬头。
他瞥了她一眼,说,“好好学习,不要跟那些毛头小子跑去搞对象。”
她又低眸,不悦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学习,我成绩挺好的。”
温冬逸无奈的轻叹,我现在知道了。
两人无话的走了几分钟,梁霜影捏了捏他的手,然后,他回握了一下。
她轻轻的笑。
上山的路这么长,这么陡,不想走完。
突然间的,她就想叫叫他,温冬逸。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以为她有事儿要说。
等了会儿,没有下文,温冬逸奇怪的看向她。
她眨了眨眼睛,问他,“你信佛吗?”
“不信。”
他从来不觉得求神拜佛能解决什么问题,剃头诵经能有什么体悟,人走到最绝望的时候,自然就参透人生了。
他又说,“不过我家里老头信,说是人老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信仰。”
还没到庙堂,已经闻见浓浓的香火味,别说到了的时候,烟雾缭绕,人头耸动,灯火通明,好不热闹的景象。
梁霜影先松开了他,顿时感觉整只手都是温热的。
温冬逸瞧她没问那个坐在香火摊后面的僧人,就直接掏了一张二十块钱出来,买了一小把的香,才知道是「自助式购物」,生意人的本能让他先想到,这种营销方式不错。
小姑娘丢下他,已经去了香坛前。
他想了想,摸出钱包,里头现金不多,只留了两张百元钞,其他的,买了把香。
梁霜影正要借着烛火点香,发现他来到自己身边。
“你不是不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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