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拧开了盖猛灌,接着一脸笑地去看于知乐:“我今天忙死了,忙得都没空给你发消息,我秘书……呃,男秘书,但也不是宋至,就公司的,抱了这么大一摞文件给我审批,”
他挥开双臂比划出一个很宽阔的范围:“这么多,眼睛都要看瞎了……”
他喋喋不休地吐着槽,像在抖着零零碎碎的彩色亮片一般,与她分享今天的日常。
于知乐一边启动了轿车,一面回:“那么累,这会还是别说话了,多休息。”
景胜哑口无言两秒,回:“没关系,和你说话我乐意,我渴死了我都乐意。”
驶出车库,外面的世界已被夜幕拢住。
但四处可见的溢彩流光,又仿佛挂在不透风窗帘上的星星灯。
手握方向盘,不急不慢跟上车流,于知乐直视前方,心里在惦记一件事,也在考虑该怎么和景胜开口。
上午徐镇长走之前,请求了她两句,问她能不能和景胜说个情,晚点拆,过个几年再考虑陈坊,毕竟宁城西边这块地,还一直没人动,如果能像之前一般,能拖则拖,也是好的。
于知乐说了,自己人微言轻,也明白景胜和她根本不是一类人。
他看着花花肠子,油腔滑调,在公事上却算计得很精,不容置喙。
但徐镇依旧拜托她一试,因为她能见着景胜的机会比他多太多。
挣扎迟疑许久,来到一条宽阔大桥。
于知乐深深吸气,终究开口:“景胜,想跟你说件事。”
两面林立的路灯光影,一下下辗过景胜的脸,他抬头皱眉:“什么事?”
于知乐抿了抿唇:“关于我家那边拆迁……”
“嘘。”
男人旋即用气声,打断她:“不用往下说,我知道。”
答案很明显了,于知乐不再多言。
景胜也安静坐着,没一会,他勾过眼去,看了她侧脸片刻,才叫她名字:“于知乐。”
“嗯。”
她应着。
景胜心里有没来由的不耐烦,“以后不要再说一个字,我们没有这层关系。”
“ok。”
没有可以徇私的关系,于知乐立刻认可和接受。
“我单独坐你旁边的时候,我们俩之间没有陈坊这层关系,可以吧?”
“行。”
女人答应得很痛快,他知道她个性也是这般。
景胜还想说些什么,语气罕见地平静正经:“我不是要拆你什么房子的景总,你也不是为我开车的司机,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懂,就是……”
他相当着急,但依然选择停顿,耐心整理着措辞,末了,他才启唇:
“你是于知乐,我叫景胜,只是一个很喜欢你的男人。”
☆、第二十三杯
一句话,宛若布下了冰霜结界,车里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静默。
于知乐没有看向景胜,依然目视正前方,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景胜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打击,但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认真告白,却让她心中倏然一动。
不可否认,女人都爱都动听的情话,于知乐也不能幸免。
其实景胜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哑声几秒,景胜急促地扑眨了两下大眼睛,装不知所措问:“啊?我刚才说了什么?”
于知乐:“……”
“我只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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