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翼却忽地朝殷胥贴过来,盯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殷胥扫了他一眼,两眼里写的便是“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
郑翼又贴过去:“我也不知道,你虽然不笑,但是我就是感觉你很高兴。”
殷胥垂眼。
真是个人精。
不过郑翼这个自来熟都贴上来了,殷胥却一点都没有半分遇上崔季明时“毛孔都要炸开”
般的感觉。
他一向不喜欢外人接触,但也不至于厌恶到碰一下跳老高,对待郑翼,态度算得上平平,怎么同样是男子,只有崔季明,身上就跟带着一股熏脑子的浓香似的,隔着老远,他都能闻到她的味儿。
殷胥又想起了刚刚崔季明的话,心里头更沉。
“哎呀殿下,你纠结什么啊。”
郑翼笑眯了一双眼。
殷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哪里纠结了?”
郑翼笑道:“殿下脸上就写了‘天呐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到底是什么啊!
’几个字。”
殷胥敢说前世在宫里头,御前最得宠的公公,也没有郑翼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瞧了一眼他水豆腐一样白嫩颤动的两腮,殷胥垂下眼去:“嗯。”
他的确是纠结。
**
崔季明扑在床上,甩掉了两只鞋。
言玉瞥了她一眼,一边将手边衣服叠了,道:“每次给你铺好了床,你都要滚两圈,都弄乱了才肯睡。”
崔季明嘿嘿一笑:“每天临睡前感慨一下自个儿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受益者的幸福生活啊。”
这乱七八糟的话引的言玉发笑,也没有那个五姓郎像她这么知足的。
他走过去躬身将崔季明甩在矮床下的两只鞋摆好,往日里大多是他随侍,有些时候他出去有事,还有别的贴身女奴来顶上,二人习惯性睡前聊会儿当天发生的事。
外头已经天色深了,只有院落内几个石灯还点着烛光,言玉住在侧间,跟崔季明只不过一墙之隔,有些什么声音都听得见。
这边跟崔季明聊过,再伴着一会儿,炉子上放上半夜起来也能温热的茶水,他就会离开去隔壁休息。
崔季明摘了耳环塞在枕下,望着床帐跟言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忽地道:“今日倒是,见了那九殿下,他问起你来。”
“问起我了?”
言玉侧头看她,心里却是一沉。
“嗯,他说围猎的时候见着你,感觉不像个侍从。
又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崔家的,何处出身,家在哪里之类的。
反正好像对你挺好奇的。”
崔季明两手枕在头后,看着言玉。
言玉散了发,青丝披在背上,一贯是淡青色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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