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一郎并不知道自己对面包厢内的人到底是谁,他派手下出去打探,发现只是两个毛头小子,顿时便有些不屑一顾。
楚尧的名号虽然在沪市本地响亮,却从来没有传扬出国,中野一郎根本不知道这个楚尧到底是什么家伙,只认为他不过是败落了的楚家的不孝子,拿着祖辈们传下来的遗产肆意挥霍。
至于那位被称作是“风水大师”
的白缎?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厉害的手段?而且就算他有本领,中野一郎也认识一些日本国内修为高深的阴阳师,根本不会惧怕于他。
中野一郎一向自视甚高,或者说,大和民族总有一种“舍我其谁”
的“气魄”
,再加上中日两国恩怨已久,难免有些不太对付。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息事宁人的打算。
两个相对的包厢一个比一个得往上提价,谁也不服谁。
整个拍卖厅先是阵阵喧哗,交头接耳得讨论这两个包厢的主人,评判到底谁才是青铜鼎最终的归宿,但后来,这些交谈声都沦为了一片寂静,众人只是安静地听着那堪称天价的数值一个劲儿地往上升,心中满满都是感慨和无语。
白缎本就不是什么沉稳的性子,对方一连串似乎挑衅般的加价,很快便将他的火气给挑了起来。
大手笔得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消耗一空,白缎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扭头看向楚尧,眼巴巴地无声祈求。
楚尧轻笑一声,朝他微一颔首:“继续加,无论加到多少,我都兜得起。”
——他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格外霸气,油然而生一股人生赢家、霸道总裁的中二气息,特别能够引得不明世事的雏儿们脸红心跳。
只可惜,白缎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尊青铜鼎和与中野一郎的斗气上,根本没有接收到楚尧散发出的荷尔蒙。
得到承诺后,他撸了撸袖子,再次闷头扎进了竞价中,让摆了半天pose的楚尧一脸无奈。
——好吧,他这一次失算了,竟然低估了白缎的专注力。
有了楚尧的支持,白缎加起价来格外不手软——他对于数字并不算太过敏感,先前对于金钱看重,也不过是因为没钱罢了,而一旦有了钱,这些钱在他眼中,便化作为一连串或大或小的数字。
在楚尧和白缎这两个“视金钱如粪土”
的晚辈面前,哪怕中野一郎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大财阀、身价数十亿美金,此时此刻也有些吃不消。
毕竟,他手中的资产不仅仅属于他个人,也属于他背后的中野家族与中野财阀,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只是为了拍卖一尊来自中国的青铜鼎。
在白缎不计后果的加价下,中野一郎不得不含恨退败。
领教了白缎对于青铜鼎的执着,他在最后恶意加了一笔大价钱,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仪的青铜鼎被两个小毛孩子拍走,不由咬牙暗骂了一句。
由于白缎与中野一郎之间的竞价,使得整场拍卖会的气氛被炒到了高潮,甚至都带出了几分的火气,使得最后一件拍卖品显得颇有些不温不火,并没有吸引多少人的注意。
而拍卖行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点,这最后一件拍卖品,不过是为了让众位客人平复一下情绪、压一压火气,以免一会儿中场休息时,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在白缎的心满意足中,上半场拍卖会落下了帷幕,他与楚尧呆在自己的包厢内,并没有出外活动,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清闲下来。
时不时的,会有人借着与楚尧“叙旧”
的名义前来包厢拜访,实际上则是与“白大师”
见上一面,拉一拉关系。
在得知拍走那位青铜鼎的人不是楚尧而是白缎后,众人更是不吝夸奖,大加赞赏了白缎的魄力十足和大义凛然,不仅扬了中国的国威,打压了日本人的嚣张气焰,也避免了这一珍贵的“国之重器”
流落国外的扼腕结局。
楚尧一边附和着众人的言辞,心中却颇为无奈——倘若这些人知道,这尊青铜鼎在白缎手中,最终只会变成一摊废铜烂铁,大约会觉得倒还不如让它被外国人买走,起码在中野一郎手中,这尊青铜鼎一定会被他珍之爱之、不忍有半点损毁。
好不容易送走这些拜访者,下半场拍卖会也很快开始了。
白缎已然身无分文,不可能再参与竞拍,只能眼巴巴望着一件又一件“美味”
被别人买走,心中疼得仿佛在滴血,对于中野一郎的怨念又增添了几分——倘若不是他不愿放弃,最后又恶意加价,将青铜鼎的价格炒得这么高,他也不至于半毛钱都不剩,反倒还欠了楚尧一大笔。
趴在窗口,白缎百无聊赖,一直等到那把据传是武安君佩剑的古剑被送上展台,这才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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