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给苏卿喂下药,又让酒店的服务生给苏卿洗了洗澡,看着已经换上了一套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苏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珏刚柔软上没一会儿的脸色,突然被一阵阴霾掩住。
顾珏在窗口抽了会儿烟。
先前祁家数次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顾珏的底线,他是个护短的人,本来就已经起意到对付祁家,即使和苏卿闹翻,顾珏也并没有收回原先对祁家的布置。
可顾珏毕竟是顾珏。
祁家再盛,当顾珏想要查出一些事情的时候,祁家的忌讳莫深就成了稚童拙劣的把戏。
顾珏是个有着野兽般可怕直觉的男人,更何况苏卿还有着那样一家执着于扯她后腿的外公一家。
以前只被当做诋毁谩骂的话真正深查起来,真相就不只是触目惊心那么简单了。
眉目间的阴沉丝毫没有消损顾珏的俊美,烟雾缭绕中吞云吐雾的他非但没有显得颓废,拥有一双琉璃般浅灰色眸子的他看上去反倒是更像一个正在审时度势的王者。
威严,危险,又让人着迷的不忍心移开视线。
警醒的顾珏就是在这个时候不其然对上的那双黝黑的眸子。
来前顾珏思索过很多,他想过无数种再见到苏卿时的开场白,或单刀直入的询问,或不动声色的接近再查证出的那个不可思议的设想。
当然,对一个女人来说,如果那样可怕的事情真的真真切切的上演过一遍,而遭受了这一切还是苏卿,顾珏倒更想再不顾这女人如何反对,逼着绑着也要把这女人栓到自己的身边护着些。
顾珏不是没想过在先前那样拒绝的撕破脸后,苏卿再见到他可能有的各种偏激的或冷漠的反应。
“熊猫呢?”
这是这女人清醒后问的第一句话。
“别抽烟。”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苏卿秀气的眉毛皱了皱,顾珏就掐熄了烟蒂。
“嘿,陪我喝一杯?”
身上酒气未消的苏卿就像在随意的招呼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点没有正常人面对这种场面时该有的错愕或疑惑。
就像是她对生命中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都早已习以为常,并将这种常态适应的仿佛生活原本就该是这样一样自然。
你还在生病这句话就这么被顾珏又咽了回去。
顾珏觉得自己一定是入魔了,才会真的叫了红酒和夜宵,就这么坐在床边,和拥着被子靠坐着的苏卿吃了一顿安静的重逢饭。
顾珏是听到了苏卿和苏百川他们的一番对话的,听墙脚对顾珏这样的人显然不是一种很绅士的行为,因此苏卿表现如常,顾珏也就没有主动问起苏卿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时刻醉醺醺的睡在人迹罕见的亭子里。
可一切都在苏卿喝到第五杯红酒的时候变了。
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更加不合适的人,但苏卿就在这样一切都很不合适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倾诉的**。
她也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可能是麻木的久了,她除了冲出苏家父女房门前突然迸发出怒气外,之后甚至连伤心和悲愤的情绪都没有。
在顾珏找到苏卿前,苏卿已经拖着熊猫唠了很久,但总是连个能说话的活人都没有,苏卿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像正常人一样偶尔聊聊天说说话。
可苏卿就说出了个“我”
字,难得有了谈性的她甚至还没拉得及把自己随口找的一个话题完整的说出来,就撞进了一双专注而关心的灰眸里。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的关心和包容太过逼人,直直的撞出来,丝丝入扣的往人心里钻。
这不该是属于顾珏的眼神,他高傲,矜持,沉稳,时常是居高临下的。
这样的他陌生极了,然后苏卿又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灰眸里看到了些了然,有一瞬间苏卿甚至以为顾珏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
这让她闹钟警铃大作的同时,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珏从苏卿手边抽走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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