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声乐课间隙,老师之间吐槽,许朝歌从旁走过居然听见常平的名字。
一个夸是好苗子,一个恨总逃课,得出的共同结论是:“浪费天赋。”
“成天不知道忙什么,再这么搞下去,总有一天要完蛋,本来他是系里最被看好的那一个,开始还挺乖啊,这一学期特别不听话。”
“人各有志吧,听说他在外面玩摇滚,自己组了个乐队。
现在孩子都特别自我,什么学术名声地位在他们那都没用,自由快乐才最重要——幼稚。”
早上的飞逝而过,映衬出下午和晚上的十足难熬。
话剧课一结束,许朝歌立刻就拎上包,去常平爱呆的琴室找他。
转悠一圈人没看着,却遇见了靠在车外抽烟的崔景行。
夜里有风,凉飕飕地穿过开始抽新枝的树木,他立起长风衣的领子,半张脸埋在里面,看不清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只有袅袅青烟逶迤而上,像写意山水画里随手泼下的一团墨。
莫可名状的一种默契,崔景行在这时候抬头,挑着眉梢稍一眯眼,恰好看见了打灯火里走出的许朝歌。
还穿着早上的连衣裙,披着件修身的呢大衣,黑亮柔顺的头发松松散在两肩,衬得一张脸白得发透。
他立刻把烟掐了,拿了个口香糖吃,走过去很是熟稔地搂上她腰:“我眼睛一眨,你人就没了,这么晚了瞎跑什么?”
许朝歌一脸不解。
“你们班那么多人,数你上课最认真,华戏的学费这么贵,你父母的钱总算没有白花。
演的那个叫什么,小福子?”
许朝歌更糊涂了:“你来看我排练的?”
“嗯,没敢打扰你,就站在排练室外面吹了一晚上的风。
不信你摸摸我手,是不是冻得快掉了?”
说是要她主动,崔景行没等她动作就先牵过她手。
是冷啊,冷得发僵了,许朝歌给他哈热气,不停搓着取暖:“真可怜,怎么不呆车上,或者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崔景行说:“想看你。”
“……”
还不习惯甜言蜜语,许朝歌手上一重,正好按上他纱布下的伤口,他齿间立马发出“嘶”
的一声。
许朝歌连忙问:“弄疼你了?”
“还好。”
崔景行跟她顶着头,轻声道:“你亲一下就没事了。”
明显的强人所难,可许朝歌一心想要他高兴,当即把心一横,仰头,踮脚,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崔景行笑得春风满面:“这么主动,我只是让你亲我的手而已。”
“……”
许朝歌小声抱怨,崔景行勾着她下巴,似真似幻地呢哝:“可千万别低头啊,你一低头,我就忍不住想亲你。”
那就亲吧,崔景行几次欺身,又都无奈放弃。
他转头,被车子开的大灯逼得眯眼。
孙淼正把脑袋探出车子,贼兮兮的两眼精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
被抓当场,孙淼亦无所畏惧,挥了挥手,示意:继续,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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