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他屋里传出来的。
陈砜把肥皂塞回塑料袋里,手在盆里甩两下,他拿着煤油灯大步走到屋前,撩开帘子,扣了扣木门。
屋里有痛苦的呻|吟,若有似无的,在深夜听起来能把人心窝最柔软的那块肉钩扯住。
陈砜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拧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一幕在光晕下显现。
青年趴在床边,两只手垂在下面,正在够地上的手表,他从头到脚都太柔弱,像是既能仍人随意蹂||躏,却又遥不可及。
陈砜走近,弯腰去捡那只手表,青年的指尖碰到了他,很烫。
三伏天的太阳一样。
梁白玉从陈砜手中拽过手表。
这动作很急迫,带着难以掩盖的焦虑,是他很少露出的情绪。
很显然,手表对他极其重要。
“谢谢。”
梁白玉虚软地笑了一下。
陈砜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手背上的血管突出,看起来十分性感。
“你怎么了?”
他问唇上有圈牙印的人。
“没怎么啊。”
梁白玉说。
陈砜直起身。
裤子被一只手抓住,他低眸,床上的人抬起头对他笑得很调皮,“骗你的啦。”
“我现在有点难受。”
梁白玉松开手,仰面躺着,他闭上眼睛,睫毛颤出轻弱的弧度,“不舒服。”
后半句的音量很小,声调黏黏的,有股子在和亲密爱人撒娇的意味。
陈砜把煤油灯放床头,等他再转头时,青年已经从躺着变成跪着,歪头对着他。
那双眼黑白分明,像是藏着许多浓厚的情感,每眨一次眼,都在诉说一句无声而动人的话。
陈砜下意识做出倾听的姿势。
灯光下,青年的五官线条干净简单,却又有种精致的美感,犹如上帝之手一笔构成,他垂着眼,翘翘的唇扯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用漂亮妩媚的模样,说出可怜无助的话。
“我忘记带药了。”
他说。
“什么药?”
陈砜几乎是秒问。
“治病的药啊,你没听村里人说吗,我接客把身体搞垮啦,生了怪病,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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