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的嗓音变轻,“怎么,你又想弄死一个吗?”
“这么说,是方薇云有把柄在——”
楚喻顿然噤声。
一桶夹着冰渣的水兜头淋下,让他从里到外,打了个寒颤。
如果是“又弄死一个”
,那第一个被弄死的人是谁?
陆时的爸爸知道这件事,甚至以此要挟方薇云,让她安静,不要对自己养情人的事情指手画脚。
方薇云因为忌惮,所以不敢有动作。
楚喻喉口涩,“可是……可是他们不是夫妻吗?你妈妈,和、和——”
“是啊,明媒正娶,浓情蜜意,是夫妻。”
陆时的手,从楚喻的手腕处,一寸一寸下移,最后捏住了楚喻的手指,细细摆弄。
垂着的眼睑,遮住了眸光与情绪。
“所以,跟怪物比起来,人,才是更可怕的存在,不是吗?”
楚喻瞬间就被拉回那个下着雨的夜晚,街心公园里,他正因为觉醒的嗜血而恐惧,陆时就是这么安慰他的。
那时候他只觉得,陆时漆黑的眼里,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现在,他才懂了些许。
心尖上仿佛被钝刀割过,楚喻学着陆时的动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别怕。”
看楚喻一本正经哄自己的模样,陆时勾起唇角笑了。
他坐姿松垮,语气也散漫,
“谁说我怕了?”
被这么一问,楚喻觉得,好像是这样没错。
陆时没有惧怕,他想报仇。
他正想再说什么安慰安慰陆时,就感觉陆时轻轻揉捏着他的指尖,挑着单薄眼皮,道,“你以为,我也像你这么胆小还爱哭?”
???
楚喻好气啊!
“谁胆小?谁爱哭?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陆时,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话!”
陆时觉得,自己被张牙舞爪的小猫挠了一下。
他眼里笑意漫开,看着楚喻,最后伸手,捏了捏楚喻的脸,“嗯,不气。”
第二天,楚喻一觉睡到中午,洗漱换衣服,跟在陆时后面出门觅食。
楚喻揉揉眼睛,嘀咕,“天气越来越冷,起床越来越难,好想跟被子一起在床上厮守终身……”
走在前面的陆时忽然停下,回身看他,“厮守终身?”
觉得这语气莫名有些危险,楚喻下意识改口,“那……缠缠绵绵?”
这时,有人喊陆时的名字。
楚喻跟着转过脑袋,就见一个身材精壮,留板寸头,眼角还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穿着皮夹克站在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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