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惊,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晨间不是还好好的么?”
宦官答道:“回殿下的话,贵妃用了午膳,小睡了片刻,醒来便觉心悸。”
“医官可来看过?”
二皇子一边走一边道,“我去同学士说一声便回宫。”
他抱歉地对令狐湛道:“十五郎,母妃旧疾犯了,我要即刻回宫,少陪。”
令狐湛面上闪过欣喜:“表兄快回宫吧,我替你同学士告个假便是。”
二皇子仍旧亲自前去向学士告了假,这才领着那宦官回宫侍疾去了。
那宦官急急忙忙跑来,弄出的动静不小,蔺知柔自然也注意到了,想来是宫中有什么事,她有些担心韩渡,转念一想,有太子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用完午膳,馆生们在院中休息片刻,踱了几步,便回到堂中听讲。
蔺知柔刚在书案前坐定,冯盎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若无其事地招呼道:“蔺小郎君,你在家中排行几何?”
蔺知柔心里一凛,望了一眼远处的令狐湛,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还是作了个揖,客客气气答道:“小子在家中行七。”
“哦,”
冯盎眼珠子转了转,“那我就称你七郎了。”
蔺知柔道:“冯公子请便。”
冯盎又道:“令狐公子说话向来是那样,方才的事七郎莫要放在心上。”
正说着话,为他们讲课的学士到了。
午后第一堂课是书艺,为他们授课的是崇文馆学士、太子洗马杨景通。
杨学士系出名门,学养深厚,尤以行、草见长,他的一笔字在京师的名士中也是排得上号的,有着“情驰神纵、逸优游”
的美誉。
第一堂课,自然要探探学生们的底。
蔺知柔从书囊中取出砚台和墨锭,砚是柳云卿赠与她的风字砚。
冯盎打眼一瞧,眼睛一亮,赞叹了一声:“好砚!”
蔺知柔淡淡地笑了笑:“过奖。”
说罢低头认真研墨,不再与他说话。
冯盎不由觑了觑眼,嘴角往下一撇。
杨学士要求学生们各自写《千字文》的前二十句,以便考察每个人的功底。
经史诗赋只要方法得当,短时间内突击也能卓有成效,书艺一道却是要下经年的水磨功夫方能有所小成的。
先前神童举,还是以诗赋文章为主,书迹只需端正清楚就算合格了,因而蔺知柔于此一道是有所欠缺的。
她提起笔,调整了一下呼吸,落笔于纸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学生们凝神书写,一时堂中只有笔尖摩擦纸面,春蚕食叶般的“沙沙”
声。
杨学士在书案间来回踱步,不时在某个学生身边驻足,背着手低着头,仔细地观察其运笔,随时品评点拨几句。
崔、卢两位的书迹得到了他的褒扬,张十八郎年纪小腕力弱,不过也得到了几句勉励之语。
杨学士转悠着,不觉来到了蔺知柔他们这边。
冯盎觉察到师长的目光,心里一慌,手一抖,一竖歪歪扭扭。
杨学士“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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