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郎“嗷”
地一声跳将起来拔腿就跑,灯油撒了一地也顾不上了。
白稚川笑着拽住他“十郎是我。”
众人回头一看,柳云卿和白稚川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宋十郎两条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白先生,你吓死我了”
白稚川忍着笑,作了个揖“是白某的不是,给你赔礼了。”
阿铉心虚地觑了一眼柳云卿“师父”
柳云卿“嗯”
了一声,看看蔺知柔“吓到了么”
蔺知柔摇了摇头“不曾。”
不过仍旧止不住有些心悸。
白稚川惊讶道“没想到胆子最大的是七郎。”
阿铉见柳云卿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大着胆子问道“师父,这地狱变究竟是何人所绘,竟比景公寺的还可怖。”
宋十郎也道“是啊师父,也太瘆人了”
难道真是鬼画的
柳云卿道“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
这地狱变是慧坚禅师的师祖昙秀大师亲笔所绘。”
柳云卿走到壁画前,举起手中风灯照了照,道“昙秀大师本是陈朝宗室,生在末世,建康城破之日,大军大肆屠戮,焚烧庐舍,丁壮尽皆斩截,婴儿贯于槊上,死者数以万计,将领斩下万人头颅,在石头南岸堆起京观。
建康一夕之间夷为平地,繁华荡尽。
他顿了顿道“这壁画上的每一笔,都是大师亲眼所见。”
几人怔在原地,都说不出话来。
柳云卿接着道“数万人命在青史中不过寥寥数笔,身在高处之人,望脚下这些黔难免如蝼蚁般渺小轻贱,这亦是人之常情。
他日尔等身居庙堂之高,若是能有一时片刻记起今日所见,便不妄我们师徒一场。”
蔺知柔心中一震,仿佛有一双手拂开她眼前云翳,曾经的迷茫一扫而空。
她站在幽暗的佛堂中,却仿佛置身万里晴空之下。
两世为人,她所做的一切只为出人头地,一股不甘仿佛鞭子一样抽打着她前进,她的心是很窄的,只放得下自己和寥寥几人,她并不以为自己有错,直至此时此刻。
柳云卿手执一盏孤灯为她照亮了前路。
蔺知柔深深拜下“谨遵师父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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