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嘈杂的人语和脚步声。
几人回头一看,却见四五个少年人结伴而行,最大的年可弱冠,最小的十三四岁,个个背着书箱,一边交谈,一边自那竹桥上向他们走来。
“那些是什么人”
赵四郎疑惑道,“莫非也是来拜师的”
白稚川忖道“柳郎才名远扬,每至一处总有士子争相谒见投文,想来是隐居之地又叫人知晓了。”
蔺知柔不由有些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柳郎,躲进山里还不得安生。
说话间那群人已经到了跟前,为之人身形壮硕,面皮黑黄,打量了他们一番,作了个揖“敢问足下,此地可是柳家十四郎隐居之处”
蔺知柔一行还礼。
白稚川颔,反问道“诸位何故来此”
那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流露出戒备之意,显然是将他们几人当作了竞争对手。
不过那黑脸书生还是道“我等乃是云岚书孰的塾生,听闻柳先生高隐于此,故而前来拜谒。
诸位也是来谒见柳先生的么”
赵四郎没想到这柳十四名声如此显著,而白稚川这样貌不惊人的一介寒素竟然与之交好,讶异之余,不免与有荣焉,得意道“白兄乃是柳郎的知交好友。”
蔺知柔对她四舅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但碍于是长辈又不能说什么,只觉无奈。
那群读书郎登时对白稚川刮目相看“白先生想必也是名士高人,失敬失敬。”
白稚川忙道“白某才学浅薄,蒙柳郎折节下交,实为三生有幸。”
得知白稚川身份,那些书生待他们的态度便亲近了许多,相让着走到竹篱外,白稚川扣了扣柴扉。
片刻之后,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少年出来应门。
蔺知柔依稀觉得那少年面善,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少年打开柴门“诸位有何贵干”
方才那书生捧出一卷文卷,上前一步道“某等乃云岚书塾的塾生,前来拜谒柳先生。”
那少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收取了他们递上来的卷子和名纸“卷子收下了,诸位请回罢,明日午后来问消息便是。”
为的塾生揖道“书塾距此不下五十里,往返不易,某等就在门外等候回音。”
这些人虽没有逼着人家尽快批阅,可申言要等,就有点要挟的意思。
少年终究脸嫩,拉不下脸来哄他们离去,撇撇嘴道“那你们便等着罢,家师今日未必有空阅你们的卷子。”
书生们都道无妨,少年又看向蔺知柔一行人“诸位也是来投卷的么”
白稚川上前一步,揖道“在下天水白二十三,这两位是白某的朋友。”
说着递过名刺。
少年一听他的名号,顿时舒眉展目“原来是白先生,失敬,家师已等候多日了。”
蔺知柔听他说到“家师”
两字,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少年正是夜泊白沙州时向她借火之人。
那一夜映在船蓬上的侧影,原来就是这位才高八斗的柳十四郎。
两番邂逅,巧得如同传奇小说,没准这柳先生与她还真有师徒之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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