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麟心头的石头落地了,只要李伯阳肯撤兵,热河还是那个热河,丢了面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点上他到底是老军阀了,对荣辱看的很开。
张群见两人基本谈妥了,说道:“大家都是党国干城,为蒋主席做事,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钱大钧笑吟吟道:“晌午在新园设宴,给汤主席压压惊。”
汤玉麟对前几日的酒宴心有余悸,生怕又是另一个鸿门宴,婉拒道:“钱师长,今日有所不便,还是改日吧,我设宴款待诸位,以尽地主之谊。”
钱大钧暗想:你怕是过不去今日这个关头了,岂有明日的道理。
他面上却含笑道:“也好。”
张学良扭头看向李伯阳,提议道:“李主席,为表诚意,你这会还是给部队下个命令,让他们撤出承德城,让汤主席的省军接防吧。”
汤玉麟大喜,忙给张学良一个感激的目光,就等着李伯阳应答了。
李伯阳欣然应允,当即给城内司令部挂去电话:“我是李伯阳,立即传令全军,一个小时内撤出承德城,敢有怠慢者,军法从事!”
“是!”
电话里的对话众人听的很清楚,汤玉麟脸上露出笑容,渐渐话多起来,腰板也直起来了,和众人寒暄着,并以维持城内治安的名义把副官马弁派了出去,实则是监视新一军撤军情况。
约莫半个小时后,汤玉麟的副官陆续返回,带回的消息证实了新一军确实在撤军,司令部都拆了,他这时才真正放心了,对汤玉书说道:“给部队发电,速速回驻承德。”
随后他笑容满面的对众人说道:“诸位中午就留下吧,我让内人做几个小菜,咱们喝几杯。”
李伯阳识趣的起身告辞:“我就不留了,还有大堆的军务要处理。”
汤玉麟没有强留,说道:“李主席请便。”
李伯阳从汤公馆离开后径直出了城,闻知李伯阳出了城,汤玉麟彻底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冲张学良、张群、钱大钧抱怨道:“诸公都看到了,我汤玉麟戎马半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若非看在蒋主席的面子,我必与他兵戎相见,绝不善罢甘休。”
张群圆滑的笑道:“汤主席,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他作甚,我来时蒋主席说,汤主席受了委屈,要给予补偿,不知汤主席有何要求,我好上报给蒋主席知道。”
张群这话半真半假,从南京出发时,蒋介石确实说过给汤玉麟适当补偿的话,以平息事件,但时至今日,张学良猜忌汤玉麟的心思已然明了,那时的话自然不作数了,他此刻说出来,不外乎稳住汤玉麟,使他相信中央在此事件里是公平的。
汤玉麟眼睛一转,有补偿自然是好的,他不介意趁机狮子大开口:“好叫岳军先生知道,热河匪盗众多,为患地方,我三十六师兵力不敷使用,为尽快清缴土匪,还热河百姓太平,我想请蒋主席准许我扩编。”
此话一出,客厅的气氛顿时诡谲起来。
张学良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心中火起,要知道编遣会议规定的《陆军编制原则》,每师才辖兵员1.1万人,汤玉麟的三十六师兵员有3万余人,实际等于三个师的兵力,他竟然还要扩编,简直不把自己这个总司令放在眼里了,他心里对汤玉麟最后一丝不忍消失了。
张群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暗道:汤玉麟也太蹬鼻子上脸了,难道不知道中央正在削藩,为此不惜和桂系、西北军、晋绥军开战,此刻哪会允许他扩编,岂不是给人以口实,汤玉麟当真是老糊涂了。
“我会向蒋主席转告的。”
张群不动声色的应下了。
便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哗声,数秒钟后,汤玉麟的卫士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来不及敬礼喊道:“不好了,主席,外面来了一大群学生,叫嚷着要向张总司令请愿。”
汤玉麟愣了片刻,勃然大怒道:“不见,马上赶走他们。”
张学良道:“慢着,他们要向我请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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