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心中突突的跳,他本来想趁着广州大乱的机会浑水摸鱼捞一把,能遇到这一家三口也是意外之喜了,可鱼还没吃到,刚沾了一身腥,就有人过来了。
劫掠民众可是政府三令五申颁布的革命军纪律的一条重罪,暗地里做没人知道也罢了,但这种事摆到明面上讲,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军官心念急转,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你是那个部队的?”
青年人还未回话,一旁长相粗鲁的军人皱眉道:“|这是党军第一旅三团团长,你是那个不对的,见了长官不懂得敬礼么?”
军官心头一惊,党军现在可是革命军中的王牌部队,一路东征平叛,把广东的大小军阀打了个遍,眼前的年青人看上去还没有二十岁就已经是一团之长,他的心不由悬起来,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绝不好糊弄。
军官啪的一声立正敬礼,道:“长官好,卑职是粤军第三军一师三团二营五连连长,奉李司令之命,清缴叛军。”
李伯阳眉头一挑,心道李福林打仗畏缩不前,抢地盘倒是动作快的很,他盯着眼前这个福军军官,察觉出军官脸上的不自然,心中一动道:“刚才我听到你这里传出枪声,还有女子的呼救声,人呢?”
军官呼吸急促起来,他绝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想必是长官听错了,这里并没有女子,只有三辆汽车,卑职正在例行盘查。”
“是么?”
李伯阳不动声色,策马向前就要越过军官往里走,道:“你继续检查吧。”
军官忽然向前跨了一步,拦在李伯阳的马前,干笑道:“长官,这里是我军的辖区,请改走别道吧。”
李伯阳目光冰冷,道:“我怎么不知道李福林的辖区在在这里。”
军官硬着头皮道:“这是我们司令今天刚划分的辖区。”
李伯阳松了松手中的马鞭,向前探了探身子,挑眉道:“我要是非过不可呢?”
军官向后退了一步,举起右手来,福军的士兵哗啦一下把枪口对准李伯阳,而李伯阳身后卫兵呼啦一下涌上来,伯格曼手机枪怼了出去,街道之上充满了火药味,若是有个人不小心枪走了火,一场火拼在所难免。
蒋鼎文挡在李伯阳身前,手中驳壳枪指着军官的脑袋,寒声道:“你他娘的敢对长官动枪?你有几条枪,几个人,还要不要命了。”
军官舔着嘴唇,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几杆老套筒根本不是骑兵那一水的花机关可比,可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与长官对着干,兴许还不会死,若是劫掠百姓的事被揭穿了,这绝对得丢了性命。
他眼中露出一丝恳求,咬牙道:“长官,路有很多条,您大可换一条,给卑职一条生路。”
李伯阳嘴角一扯,轻声道:“怎么给你活路,假装眼聋耳瞎,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么?你让开。”
军官手心后背都是冷汗,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忽的抬起头,道:“长官,您要过不是不可以,可我必须接到上峰命令,我现在就去请示上峰。”
李伯阳面无表情,摆了摆手道:“给我搜。”
卫兵纷纷策动马匹向前,面对福军手里的枪口,一点退缩没有。
军官急了,亡命徒的性子使出来,棱着眼珠子,抬起手枪指着李伯阳,吼道:“我看谁他娘敢动?”
“拿枪来。”
李伯阳一招手,旁边的卫兵送上一把花机关,接过手吼熟练的左手猛地一拉枪栓,朝天搂火,蜗牛型三十二发弹鼓在五秒钟之内一扫而空,滚烫的黄铜子弹噼里啪啦的掉落在马路上。
一瞬间,军官的手指头一抖,险些扣动扳机,而他身后的士兵们早已被这如狂风暴雨般的火力惊呆了,呼啦倒退了三四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骑兵标配的花机关,都在后怕如果同时搂火,自己这些人恐怕十秒钟之内就会全部报销。
军官还算是有几分胆量,尽管腮帮子在打颤,可他硬撑着一步也没动。
李伯阳将花机关丢回卫兵,轻蔑的扫了一眼福军士兵,厉声道:“谁再敢阻拦一下,老子绝不客气,给我搜。”
军官横下心就要开枪,正要扣动扳机,手臂上忽然爆出一团血花,他痛呼一声,手枪啪嗒掉在地上。
却见一旁的蒋鼎文冷笑着收回了手枪,道:“敢偷袭团长,给我绑了。”
卫兵们翻身下马,两个拳脚功夫好的卫兵快步蹿上前去,一个踢在军官的腿弯,军官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一个扣住军官的手腕,猛的一拧胳膊将军官反剪双臂按倒在地上。
“不许动。”
福军这些士兵欺压百姓打打顺风仗还行,又怎么会是三团之中拔尖选出的团长卫队的对手,在花机关的威慑下,福军士兵一动也不敢动的就被缴了械。
在两个大楼之间的黑暗中,三个福军士兵死死捂着李彦薇一家三口的嘴,他们哆嗦着缩着身子,生怕在大道上策马奔跑着奉命搜查的三团卫兵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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