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敏感防备心重,能被别人的一句话深深刺痛反复琢磨,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愤懑。
所以,她就特别单纯地想对一个人好,想仔细地呵护他。
每日偷偷摸摸地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一半,就是为了给那个木门后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
从十岁到十七岁整整七年,那种一心想对人好的单纯渐渐演变成一种不能宣诸于口的依赖。
只要有空女孩就会趴到那扇木门上,满怀喜悦地诉说一天的苦恼和烦忧。
那个少年不管神志是否清楚,但他大多时候是安静且清冷的。
有时候会有一点浅浅的反应,会扯动一下嘴角,他实在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几年后那个明媚的春日里突然间就变得分崩离析。
石桥上的男俊女俏,浅笑晏晏时宛如天之骄子的一对璧人,衬得在远处偷窥的女孩就如灰色的水泥墙一样黯淡无光。
在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恨意在女孩胸中滋生成长,既然注定不是一路人,那又何苦施舍不经意的温柔与不相干的人呢?
直到外面嘈声鼎沸流言纷飞,女孩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人的名字叫周里。
在那一世,十八岁的女孩愤然南下时曾暗自揣摩过,那人明明是清醒明白的,为什么甘愿被囚禁在小小的农家宅子里,就因为脚下那根几乎腐朽的铁链?绝对不可能,大概是因为这人在很小的时候父母骤然离世,心神遭受严重打击就封闭了自己,宁愿耽搁在此都不敢坦然面对现实。
直到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找来,那人感觉到安全了才被动地脱离了牢笼。
前世今生,女孩无比清楚地看见彼此之间横亘的沟壑。
既然这样,我选择在你放弃我之前放弃你,这一世没有任何人可以用同样的招数再次伤害我,永远不要再次试图接近我。
十二岁的贺秋秋面目平静语言疏离,平平淡淡地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语,“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这就找人把你放出来,村子里的人你大概信不过,我去找部队里的人帮忙,我爸爸就是军区大院里的人!”
木门里的人照旧没有吱声,汤匙相击的声音却慢慢地停止了下来。
一只骨结分明肌肤算不上白皙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手心里是一朵刚刚折好的叶子花。
大概是仿照桃花的样子编成的,规则的花瓣中央还有小小的花蕊。
又来了,每回自已送一回吃食过来就会收到这样的小礼物,就象一种变相的等价交换!
贺秋秋咬紧牙才没有勃然大怒,她仔细把饭盒收好,压制住心底的自我怀疑和厌弃,盯着上面的一点油渍故作欢快地道:“你既然没意见,那我就去办这件事了。
莫怕,指不定你还有亲人正着急上火地找你呢。
如今好多坏人都被抓起来了,外面的日子可比里面好得多呢!”
()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