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身体是痛的,那心口处的阵痛便会和缓上几寸。
只有他一遍遍地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才不会陷入到那一场场痛彻心扉的幻象之中。
当谈钊推开门、看见眼前的情景时,面色大变。
“主上!”
来者丝毫未曾料到屋内会是此番光景,显然惊了一惊。
他失措地高唤了声,紧接着快步迈至于寝殿之中。
适才他方一推门而入,便嗅到一道极浓烈的血腥味。
八角薰笼内的香气燃尽了,周遭却仍是湿漉漉一片。
“咣当”
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谈钊冲进去,正看见月色落于那柄匕首上,轻轻晃了一晃。
床边、地上,都是血。
湿哒哒的、血淋淋的,还有浸在被褥、床单里的,透湿一片。
谈钊匆忙去唤张太医。
男人微昂着头靠在床栏上,头发披垂着,月色也湿漉漉地淋下来,勾勒出他坚实的喉结、胸膛、小腹。
似乎方才转“醒”
,
步瞻的呼吸稍有些急促。
他蹙着眉,
双唇微微张着,发出几声极微弱的声息。
有殷红的血顺着他苍白的指尖,一点点滴落下来,于床边汇成一个浅浅的水洼。
“主上,”
谈钊忍住心中情绪,不禁道,“您这又是何苦?”
步瞻只将眼皮轻轻阖上,未曾言语。
月色莹白,如绸缎一般顺滑地涌入窗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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