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怀化将军进宫面圣之后,最为京中百姓津津乐道的两件事,其一便是姜家小姐被唐少将军退了婚,第二,唐少将军加官进爵,获封宣祁侯。
如此来,唐忱本乃开国大将之后,祖父更是当今辅国大将军,家中嫡嗣世代从军,多年积下来泼天的功勋,足以光耀许多代。
这样高的门楣,已是天底下都找不出几个,更有少将军骁勇异常。
年纪轻轻便大有赶超前人之势,抚一回朝便封了侯,从臣子一跃成了半个主子,姜家姑娘哪里还有机会够得上他
唐忱端坐在凉亭中,案上炉中沸一壶香茗,着一身松墨绣纹春锦长袍,颈外压金云符领口,腰间犀角通玉束带,少了戎装衬起的肃杀之气,俞显面如冠玉,风雅落拓。
也是个惊世少年郎。
“公子,您好些年没回来,怎的不多陪陪夫人老爷如今您是侯爷,往后圣人赐了宅邸也是要自立门户的。”
从流躬身垂手,立在一旁,面上是颇有感染力的笑容。
唐忱离家时从流才没买来不久,原是派在唐忱院内的小应侍。
因着为人机敏做事爽快,又胆大心细,才得以在自家公子走后一直全权打点他宿的庭院。
唐忱执剑柄的长指执起壶柄也十分潇洒有度,碧色茶汤斜斟,泠淙落入白玉盏的水声和上他低磁的音调“昨日母亲已拉我同父亲彻夜长谈,方才歇下。”
宫中赏的两瓮南疆特供饮雾,回来便压在库房。
他常喝的茶叶还是嵩山雪顶,甘冽自唇舌淌入肺腑。
从流是孤儿,对母子间的体己话总是向往的“夫人说了什么”
“选妻婚配之事为多。”
唐忱押了口茶,容色平静不辩喜恶。
从流小眼一眯,露出整齐的牙齿“倒是公子为何退了姜小姐的婚”
唐忱握杯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垂眸作不在乎状“盐铁司使是钦定的朝廷命官,怎可让她牵制了将军府。”
幼时姜柠勤来将军府,从流也有幸见过几回,那是便觉得她美艳无方为之赞叹,举手投足可见彬彬大家之风。
从流眼珠滴溜溜地转,心下猜个不离十。
唐家四代名将,不止靠满身铁血,更靠胸中韬略,相互制衡向来是帝王心术,他岂能不知此时与姜柠成婚才是万全之策,既是退了婚,恐怕是“公子不想将姜小姐牵扯进朝堂之争”
“活都做完了这般话多。”
唐忱竖着英眉斜一眼从流。
“是是是,小的就去,就去。”
从流嬉笑地躬身退出亭台,转身偷笑着走了。
身后唐忱松了口气,握拳于唇边不自然地咳两嗓子。
不多时,半柱香前走开的从流去而复返,咋咋呼呼跑进来“公子公子侧门处来了个姑娘,说来拿东西,问起来也不说,只道公子你允了她一个大数目。”
唐忱抬眼,近乎一瞬便想起那日口若悬河不饶人的姑娘“请进来。”
“啊哦”
从流不敢多做耽搁,小喘着又朝侧门去了。
姜柠娉婷袅娜地候在门外,耐心极好地等着方才进去请示的小内侍,见他又噌噌跑出来,才端上温软柔和的笑意“小哥儿慢些,天热,不宜急躁。”
从流见她面若桃花,明艳如灿霞,不由不好意思起来,背手摸去额上细汗“不打紧,我家公子请姑娘进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