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的信仿佛又在贤杰耳边回响,贤杰禁不住泪流满面……
原来他正是从此信中看出了乌云对他的情意以及一种悲苦与无奈,感到乌云信中所表露出的其实是一种不祥之兆,是在和他作生死诀别!
也就是说,乌云此番上前线,其实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
“乌云妹妹,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呀?”
贤杰几乎痛断肝肠……
汴州城郊,一座荒坡下,筑起一座高大的坟茔,那气派和皇家的公主或者嫔妃相当。
墓前的石碑上书一行大字“爱妻乌云之墓”
。
贤杰跪在墓前,泪眼婆娑……
“爱妻”
前缀,是他参透了乌云留给他的那封绝笔信以及乌云平素对他的点点滴滴作出的结论。
他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明白乌云的心意?如果能够早一点明白,他一定不会让乌云上前线,也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
他一遍又一遍地反省自己,究竟是怎么就忽略了乌云的感情?是了,一定从乌云投奔他那时就开始的,乌云如果不是对他有意,又怎会义无反顾抛弃富贵荣华上马嘴山?
还有她一次次的暗示,自己竟然都视而不见,空负了她的一腔情意,唉……贤杰捶着脑袋,在心里直骂自己混帐!
“陛下!”
狄公捧着一卷奏折来到了他的面前,想请他批阅——贤杰已经有十天没有上朝了,这十天来,他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办过一次公。
贤杰摆摆手,看也不看。
狄公道:“陛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三路西征大军诸事都还等着陛下料理啊!
陛下不要因私废公才是。”
贤杰叹息道:“乌云死了,朕实在无心料理朝政,唉,乌云死得太可怜了,朕真是混帐,朕对不住她啊……”
“陛下,你再不料理朝政,只恐大逆江山危矣!”
贤杰无奈,只得从狄公手中接过了那些奏折,也无心一份一份观看,对狄公道:“臣相就捡几份重要之事说之可也。”
狄公道:“当前的战局是这样,我北路军连克郑州、荥阳、巩义,已经进抵洛阳城下。
洛阳城守将为节度使王自重,此人是王横行的叔父,善用兵,乃将才也,又有王横行、吴巧相佐,我军实难克之;中路军目前攻占了白虎关、许昌、汝州,然在进攻汝阳时却失了利。
汝阳虽然只是一座县城,但城墙坚固高厚、易守难攻,敌将宇文虎本是我军败将,但此人新近请到一员厉害的战将助阵,此将姓宇文名成龙,据说乃是当年隋朝第二条好汉宇文成都的儿子,使一条四百斤重的镏金铛,有万夫不当之勇,连败我方大将,还打伤我中路军主将井龙安,中路军目前已退守汝州,被迫由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南路军前锋高应龙率二万人马先行作战,一路攻克漯河、舞阳、泗水关,在攻打南阳时遭遇唐朝名将李林,结果不敌,被迫退守泗水关。
直到张忠元帅率主力军赶到,同李林打了数场恶仗,才将李林驱回到南阳城中,目下激战正酣,一时难以克下。”
贤杰点头道:“南路军路程远,主要起到牵制和分散**勤王兵力的作用,至于攻取长安,主要还是靠中北两路军,尤其是北路军的进展最为重要,北路进展若顺,则可直捣长安!”
“北路军和中路军都缺少能和敌军大将匹敌的将领,虽说大将与大将的较量并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但对士气的影响却是至关重要的!
微臣建议,陛下应往这两路再派两员得力大将前往才是。”
贤杰思索了一下道:“中路军所遇到的这个宇文成龙不知道是真如奏报上所说,还是徒有其名?如果真有如此一员勇将,我军还真派不出将来与他匹敌;至于北路,朕还是御驾亲征的好,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朕与吴巧之间,也该作一个了断……”
贤杰的语气不胜伤感。
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去怎样面对吴巧……
吴巧的父兄全部死在自己手里,而自己最喜欢的义妹乌云又死在吴巧手里!
这天意也实在弄人,按理,他和吴巧之间已经成为世仇,根本就已经不可调和!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怕去面对她……
他对她丝毫也恨不起来,只有无尽的愧疚和不安……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这场和大唐的战争是不是错了?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和吴巧会面对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吗?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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