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语思试探性地问。
易轻寒板着脸说:“看能不能出得去吧,万一……”
正说话间,头顶有稀稀落落的水珠滴下,谷中空地上已是湿了一片。
下雨了,而且很大,蓝语思忧心忡忡地看着易轻寒,心道本就寒冷的夜晚,会因这场雨的到来变得更加森然。
没有御寒物品的两人,要怎样才能熬过去。
蓝语思自觉地将周围的枯叶聚拢在一起,还撒了一些在易轻寒身上,接着将仅剩的一只野味架火烤上,若等到枯叶被雨水淋湿就再烧不起来了。
烤好了野味后递给易轻寒说:“你吃吧,只有一只了。”
蓝语思说这话的时候一半是弥补自己之前态度恶劣,讨好他,另一半也想他能良心发现,主动提出分给自己半只。
谁知易轻寒毫不客气地接过去,二话没说便自顾自吃起来。
蓝语思面上不敢有异色,心里早将易轻寒十八辈祖宗问候个遍。
看这样子也不会下得太久,待到雨停了就可以再诱捕野味了,先忍忍吧,就当是方才自己故意踩断他一条腿的补偿吧。
易轻寒接过野味自顾自吃起来,这几日吃野味喝鹰血,断肢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一直提防着蓝语思的他早在她伸脚过来时便做了准备,因此她那一脚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倒是让她以为自己得逞,短时间内不会再动作。
沉默无语,许久,蓝语思肚子咕咕叫,为了忘记这种饥饿感,蓝语思没话找话说:“味道怎样?”
易轻寒点点头,心里正算计着日后怎样脱险。
蓝语思发觉提起吃食会更加饥饿,于是提起别的话题:“这雨要下多久呢?”
易轻寒没有说话,蓝语思也知道,他又不是雨神。
“那个角落里的尸体,上个月我看的时候都开始腐烂了,爬满了蚁虫,估计现在只剩白骨了吧。”
蓝语思说着蜷起双腿,将脸靠在膝上。
愈发冷了,脸上都有些凉意了。
“不会,不会这么快。”
易轻寒笃定地说:“再过一个月吧,现在的气候凉多了。”
“人还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再重的伤都能好起来,若是死了,浑身上下都没了生气。”
蓝语思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易轻寒说话,一是消磨时间,二是转移注意力。
“所以,要活着。”
易轻寒定定看着前方的雨幕,有些失神。
“死了,连蚁虫都能欺侮你。”
“活着也不见得有多好过,就好比我,若不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忘记了烦恼,也许也会有苦闷吧。”
蓝语思生怕易轻寒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失忆了,时常表清白:“你有烦恼的事吗?”
“没有。”
易轻寒还是定定看着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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