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答。
“呃,我很抱歉。”
塞缪尔有些尴尬地说,撒罗牧师的广泛责任感总忍不住要把全人类的问题跟自己绑一块儿,“可能是一些人弄错了目标,为了别的非常危险的东西……我曾看见兽人!”
说到这里,塞缪尔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在这里几次看到那个危险的兽人在到处徘徊,没有一次与其他人同时出现,现在想来,他们很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地下的空间如此广阔,道路四通八达,许多地方没有灯,而传说中不少兽人有着夜视的能力。
或许她是个隐藏在这个地下空间的兽人斥候?或许这些前来地下躲藏的普通人,正一无所知地与兽人共处一室!
“真的,请相信我!”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那可不是监牢中长着些毛茸茸肢体的畸形人,我看到过那个兽人好几次,她非常敏锐,好几次险些发现了我。
我是撒罗的选民,神赐予我看到邪恶的能力与感受危险的灵觉,那个兽人绝对杀戮无数,而她甚至还那么年轻!
要是有一大群她那样的兽人住在附近,我想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想方设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像所有人都会在马蜂窝成型前将之捣毁。”
“你是说她吗?”
女人语调平平地说。
塞缪尔回头一看,险些惊跳起来。
那个棕色皮肤白色头发的女兽人就站在两步以外的地方,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闷声不吭地盯着塞缪尔,让鸡皮疙瘩从后背一直爬到后脑勺。
这可不是之前冰冷的目光,比那更糟。
交织着杀意的怒火在它双眼中熊熊燃烧,针刺般的注视徘徊在塞缪尔的咽喉附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谋杀付之于行动。
塞缪尔以一个撒罗选民的顽强自尊心停下了向后退的脚步,他只是转了个方向,勇敢地面对着眼前的兽人杀手——你实在做不到把后背暴露给饥饿的野兽。
“来认识一下玛丽昂。”
戴面具的女人说,“她的亲人被毫无理由地屠戮一空,如今她孤身一人,住在我的地下城中,和其他流离失所者一样。”
“那不是个人!”
塞缪尔立刻反驳。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女人说,“无辜不幸而无处可去,他们寻求庇护,我便提供。”
“怎么会一样?”
塞缪尔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愤怒地指向兽人,“这是个兽人!
它祖先的手上沾满了人类的鲜血,这些野兽的屠刀下有多少无辜的人、多少先烈失去性命!
难道你忘了?兽人之灾距今仅仅两百多年,它们的邪恶曾让整个埃瑞安蒙难,难道它现在装出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就能抹掉那些仇恨和黑暗的历史了吗?”
牧师猛地收回了手,因为兽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咆哮,对他龇出犬齿,看上去很想一口咬掉他的手指。
它的脸和头发衔接的地方甚至冒出了白毛!
戴着面具的女人伸手搭上它的肩膀,没怎么用力,却像拉住了一根无形的缰绳,把作势欲扑的兽人按回了原处。
“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
女人说,稍后塞缪尔才意识到对方正用他刚用过的说法回答他。
她轻描淡写地说:“就像曾经信徒诸多的撒罗神教如今只剩下你独自撑起门面一样,一定有什么不可知的误解吧。”
后面那句话让塞缪尔泄了气,再没法提起斥骂异端的力气。
他只嘀咕道:“一定是恶魔的阴谋,它们就隐藏在埃瑞安高层当中。”
“那我们的目的说不定有重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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