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道:“袁氏叛国,中外同愤,半年以内,当可除袁,惟事不宜迟,请早日宣布独立罢。”
唐继尧道:“海外饷械,明后日即可到齐,我等就在阳历年内,举起义旗,可好么?”
蔡锷答言甚好。
唐继尧乃请他休息一两天,才议行军事宜,蔡锷许诺。
次日,由南洋运到华侨助款六十万圆,并由安南运来枪炮多种,二十二日晚间,开全体大会,议定起义手续,先由唐、任两人名义,电迫袁氏取销帝制,诛除祸首。
当下拟好电稿,于二十三日拍发,限他二十四小时答复。
那知复电到来,尚是假惺惺的问他真伪,于是决计讨袁,即于二十五日,宣告云南独立,复邀同贵州护军使刘显世,联名通电各省云:
各省将军,巡按使,护军使,镇守使,师长,旅长,团长,各道尹公鉴,并请转各报馆鉴:天祸中国,元首谋逆,蔑弃约法,背食誓言,拂逆舆情,自为帝制。
卒召外侮,警告迭来,干涉之形既成,保护之局将定。
尧等忝列司存,与国体戚,不忍艰难缔造之邦,从此沦胥,更惧绳继神明之胄,夷为皂圉,连日致电袁氏,劝戢野心,更要求惩治罪魁,以谢天下。
所有原电,迭经通告,想承鉴察。
何图彼昏,曾不悔过,狡拒忠告,益煽逆谋。
夫总统者,民国之总统也,凡百官守,皆民国之官守也,既为背叛民国之罪人,当然丧失元首之资格。
尧等深受国恩,义不从贼,今已严拒伪命,奠定滇黔诸地,为国婴守,并檄四方,声罪致讨,露布之文,别电尘鉴。
更有数言,涕泣以陈诸麾下者,阋墙之祸,在家庭为大变,革命之举,在国家为不祥。
尧等夙爱平和,岂有乐于兹役?徒以袁氏内罔吾民,外欺列国,有兹干涉,既濒危亡,苟非自今永除帝制,确保共和,则内安外攘,两穷于术。
尧等今与军民守此信仰,舍命不渝,所望凡食民国之禄,事民国之事者,咸激发天良,申兹大义。
若犹观望,或持异同,则事势所趋,亦略可豫测。
尧等志同填海,力等戴山,力征经营,固亦始愿所在,以一敌八,抑亦智者不为。
麾下若忍于旁观,尧等亦何能相强,然量麾下之力,亦未必摧此土之坚,即原麾下之心,又岂必欲夺匹夫之志?长此相持,稍更岁月,则鹬蚌之利,真归于渔人,而萁豆之煎,空悲于轹釜。
言念及此,痛哭何云。
而尧等则与民国共生死,麾下则犹为独夫作鹰犬,坐此执持,至于亡国,科其罪责,必有所归矣。
今若同申义愤,相应桴鼓,可拥护者为固有之民国,匕鬯不惊,所驱除者为民国之一夫,天人同庆。
造福作孽,在一念之危微,保国复宗,待举足之轻重。
敢布腹心,惟麾下实图利之。
唐继尧、蔡锷、任可澄、刘显世、戴戡暨军政全体同叩。
通电既布,乃更议组织军队,前提及出师名义,或拟用共和军,或拟用滇、黔联合军,或拟用中华民国第一军,或拟用靖难军。
独蔡锷起身说道:“此次举义,系国民放逐独夫,不应沿用‘共和’二字,至若其他各名称,非旗帜暗昧,即范围太隘。
窃思军人以救国为天职,此时讨袁,仍不外一救国问题,或直称救国军,否则或称护国军,亦无不可。”
唐继尧道:“不如‘护国’两字罢。”
大众齐声称善。
蔡锷又道:“军队出发,必须有一统率机关,这名义却也要紧。”
各军官道:“应该称元帅府,或临时元帅府。”
唐继尧道:“元帅二字,名目太尊,似应缓待贤能,不若径称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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