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林婉城所想,那个残缺不全的除瘟救苦丹失效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隔离区的疫情像是火药桶一样炸开,疫情席卷而来,所有前些天略有好转的病人又都重新倒下。
林婉城随着马国昌等人在外巡查好久,看着一具一具倒下去的血肉之躯,林婉城的眼眶湿润。
一行几人来到一所破落的草屋,这一家四口全都患了瘟疫,两个孩子躺在床脚,一声一声哭喊:“娘,好疼——”
那孩子的母亲就赶忙上前来将他们抱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两个孩子看到母亲哭成这样,纷纷伸出小手给她擦眼泪,自己却抽噎着忍住哭泣:“娘,我不疼了,娘是不是疼?我们给娘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林婉城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她终于捂住嘴跑出去了!
林婉城扶着墙角,眼泪汹涌而出,她一拳狠狠锤在墙面上,骂道:“林婉城,你怎么这么没用?你身为一个大夫,不能救死扶伤,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体一点点变凉,你还能做什么?你既然没本事治好他们,干什么要弄个残方出来给他们一个假的希望?他们又要死了,又要重新走一回死亡的程序,你忍心吗?”
身后脚步声响起,马国昌慢慢走上前来。
他站在两步之外,轻轻叹一口气:“哎,林大夫,你不必自责。
难道你不拿出方子,他们就不用死了吗?行医之人啊,最难看淡的是生死,最常看到的也是生死!
可是偏偏生死有命,半点不由人啊!”
林婉城背对马国昌而站,道理她都懂,可是,亲眼见着这么幼小的生命慢慢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是怎样一种煎熬?
“林大夫……林大夫……”
身后突然传来四儿的声音。
林婉城一回头,就看到四儿满脸是泪,跌跌撞撞跑上前来:“林大夫,白大夫他——他——”
林婉城双目圆瞪,惊恐地拉上四儿的手臂:“师兄怎么了?”
四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大夫——他——他——快不行——了!”
林婉城忽然觉得天色暗了,四周的声音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身形一晃,马国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林大夫,林大夫,你怎么样?”
林婉城脸上几乎血色褪尽,她吃力地摇头:“没,我没事!
马大夫,我,我想去看看我师兄……”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泪水已经将她想说的话都吞噬了。
马国昌长叹一口气,慢慢点头:“去吧,去吧。
我这里忙,你见了白大夫,代我……”
马国昌也说不下了,他一转头,背过身去,眼泪无声滑落。
林婉城跑回白华床前时,白华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他眼睛半睁,烧的糊里糊涂。
林婉城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
白华的手指勾了勾,林婉城感觉到了。
林婉城赶忙俯身过去:“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华的嘴张着,慢慢变换着口型,林婉城将耳朵伏在他嘴边,隐隐听到他不断重复的两个字:“黄——打——黄——打——”
黄打?还是打黄?究竟是什么意思?打黄,打黄,打黄……林婉城将这两个字反反复复在嘴里过了几遍,眉头一跳: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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