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下午来年都带着麦片在蓝色海洋世界度过,在这期间她接到数个来自同门的电话。
不知是不是她最后的问话让葛如希感觉到了不舒服,总之她匆匆赶来接孩子的时间要比预期提前一个点。
暮色昳丽地像夏天,来年独自坐上去聚会地点的计程车。
经过极有辨识度的一个街区时,她眼睛一斜看到了超大的广告牌,牌子上的人她很眼熟,媒体称她为“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新星”
“沪上名媛真大小姐”
。
她精致的脸一闪而过,来年表情波澜不惊。
当晚轰趴热烈,同门这位外籍美女朋友太多太多,来年在其中是排不上号的,所以她去之后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年纪到了阅历有了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喝酒水,便只挑着从前见过名字的抿。
学术民工到了这地方是最能嗨起来的,随着自身步伐越来越辽远,来年也越来越觉得有些东西是要靠天赋。
舞池里的人有很多是领域里的山峰,但十几年求学生涯,她见过不少前一晚在酒吧热舞,隔天大清早补个口红就能站上学院讲台答辩立项的天才。
酒喝到三分之一听到一个电话,她瞥了一眼后觉得号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时有些诧异。
这种震惊是空白的,是不带任何情绪的。
她眼睁睁看着屏幕亮起又灭掉,而果真第二个没有打来。
徐思叙的电话大多数时候只拨一个,她耐心太少,来年又不认为她会单纯想来叙一些旧,当然自己也就没有接的必要。
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通没有被接听的电话难以控制地影响了她的心绪,明明是好几年都没有再联系的人,何必再打电话来扰乱人心。
合格的前任应当好好地当一个盛容悲伤与痛苦的器皿,困顿时想起来,她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缪斯女神,故事讲到分手处是要与在座各位举杯痛饮落滴泪的;顺意时想起来,她是乱七八糟又不值得爱的负心女,下一秒就要摆摆手说一句“她算什么,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
来年心想我确实做不到这样,她不仅没法控诉徐思叙,就连讲出那段往事她都没什么心力。
讲不出来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的,能讲出来的都是过去了的。
徐思叙在她这里没过去。
她心里一时烦躁,下意识复刻八年前那个夜间的举动,只是这次从桌上摸走的不单单是一支打火机,还有一盒香烟。
不知道是谁落下的,是来年没见过的牌子。
港城街道霓虹绚烂,窄街通往广告大屏,转角处通体发亮的led灯上的光点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像将落未落的泪水。
画面与记忆中心潮澎湃的夜晚重叠,如今倚着墙壁出神的人成了她。
八年,许多事情变了,总有些东西却是持续到如今的。
美妆品牌还是几年前那个,代言人却换了,来年曾提听说过这个女明星的名字,在娱乐版块的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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