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及时打住。
她可以在很多个时候肖想他,但唯独在迎视着他这般温和亲切的眼神时不行,有担心被他看穿的忧惧,也有忤逆犯上的愧悔。
真的很抱歉。
她在心里忏悔,表面强装出轻松来,好像真的听进了他的劝告似的,“我真的知道了,你希望我做到的,我会试着去做,如此你就不用在忙公务的时候还为我担心了。”
裴居敬平素淡漠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笑意,微微倾身替她将贴在脸上的毛绒拂开些,顺带捏了下她的脸颊,又叮嘱说:“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大嫂为人和气,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同她说,若是觉得累了就回房休息,不要久坐久站,也不要着凉受风。”
啰啰嗦嗦的都快要和想容一样了,他若是在朝中也这个样子,皇上和那帮大臣都要被他烦死了,云杳腹诽着,终归不敢太造次,咬了咬唇忍住了笑。
裴居敬哪里知道她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只见她气一会儿,乐一会的,以为小孩子都这样,阴晴不定的,虽不好伺候但也足够可爱。
因为担心错过裴居敬上早朝的时间,云杳昨晚上其实一晚都没怎么睡着,此时马车颠簸,连带着里面的灯烛光也不稳当,她被晃得有些瞌睡,反正离府上还有一段路,便小心思地一点点歪过去,重又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马车内小小的空间将外面的风雨与黑暗都隔绝了,此时身边只有自己喜欢,仰慕着的人,云杳觉得很安心,甚至生出这条路永无尽头的荒谬想法来。
她眯了一会儿,迷迷瞪瞪地又缠着裴居敬问:“师父,如果我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不讨人喜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话问出口了,云杳自己都觉得矫情,她总是这样无法控制地想去试探他,可是她到底想要得到裴居敬怎样的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暗怀心思不敢睁开眼,在一阵沉默之后,依稀好似听到裴居敬很轻地叹息了声,随后说:“我何曾说过要你去讨谁的欢心?”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亲切的,但听起来有些累,云杳想或许他也会觉得挫败吧,明明在疼爱她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可惜她想要的不止这些。
云杳又等了少许,稍稍抬起头,暗戳戳往他怀中蹭了蹭,闻着他身上那股冷冰冰的,让人不大好靠近的味道,继续不知死活地说:“那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捡到我?是不是没有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闭嘴!”
裴居敬终于忍不下去,用手中那封硬壳折子敲了下云杳的额头,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制止道:“别说傻话。”
云杳有些不甘心,嘟囔一句:“不是傻话。”
“那你就是想挨揍。”
马车在长宁街停下,相府门口早有小轿等在那里,裴居敬亲自撑伞将云杳半抱半扶下了车。
守在门口的几个仆人上前来行礼,裴居敬叫免后又对竹雾嘱咐了几句。
云杳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眼前的宅邸。
不同于云栖苑的雅致,鹤归居的幽静,面前这座有着“百年世家”
之称的裴府,即便是在巍巍京城都是极致富贵巍峨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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