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窗户没关死,中间支了根叉竿透气。
刘异紧贴在窗边,偷偷往里瞄了一眼。
屋里四个人正围着炕桌喝酒。
除了万文山和李家兄弟外,还有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头戴黑色幞头,唇边留八字胡。
刘异心下诧异,在他们这种乡下地方,很少有戴幞头的,何况正值盛夏。
这人不是他们村的,他是谁?
这四人正在谈话。
李龙剥了颗胡豆扔嘴里,歪头道:“怪了,村正,你家两只狗怎么不叫了?”
万文山夹了一口羊肉,回:“可算不叫了,它们都瞎叫一晚上了,结果每次出去看都没人。
你接着说,被那小子算计后,你家五郎现在怎么样了?”
“不大好,我阿娘守着呢,三郎和四郎也伤得不轻,三郎的手和四郎的腿恐怕要废。
早知那病秧子这么难对付,我哥俩今天就亲自去了。”
对面的八字胡男人冷哼一声:“你们之前不是说他向来又怂又弱不足为惧吗,好在我让你家六郎昨天去试了他一下。”
刘异在屋外听得有点懵逼。
这人谁啊,自己不认识他呀。
难道昨天李匹往他家院里呲水是这人授意的?
里面又传出李虎的声音。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心思歹毒,还藏得很深,这么多年全村没谁知道他竟然通水性,就跟之前没人知道他识字一样,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
八字胡道:“此人狠辣恐怕超出你们想象,我刚从城里过来,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万文山很捧场追问:“什么消息?”
“城南的牙行昨天做了一笔买卖,有个少年贱卖了个成年男子,正常劳力可以卖到八百钱,他却只收了两百,条件就是让牙郎将男人卖到个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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