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最后终是没能善了,栽了,其实他是有机会走的,还不少,一个,先前要跟他的那些个姨太一块离开,那就没事了,二嘛,后面就是被斗,只要人老实交代,认真反省,也就是去农场劳改,至少还能留条命,可就家伙偏偏自个作死,先是把那好好的老宅子一把火给烧了,那天晚上是火光冲天,全村人都出来救火了,但还是晚了,等火灭掉,老宅就剩个墙面,屋顶整个烧穿了。
为此,徐福气他爹娘都掉眼泪珠子了,虽说这宅子已经不是他徐家的了,但到底是徐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平日里过去瞅上两眼,也是好的,心安,现在成了断壁残垣,心里哪能好受。
徐福气只能宽慰着,
“爹娘,房子烧了就烧了,咱家这老宅被那龙二住了将近两年时间,搞得是乌烟瘴气的,烧了不见得是坏事,等以后机会合适,咱再把老宅给买回来,你们儿子在给它盖一座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伤心了啊。”
这龙二被抓了以后,在里面还嘴硬,拒不认错,抗拒上面,还肆意谩骂污蔑,这家伙本身在徐家川风评不好,这节骨眼,要正常人肯定低头认错,服软了啊,可人偏偏反着来,要去撞那滚烫的铁板,不知该说愚蠢还是勇敢,原本挺精明奸诈一人,却在这要命的关头犯了这种离谱大错,一心求死,那就只能成全了。
龙二被押去刑场枪毙那天,人被关囚车里,还是一身‘白衣’,不过不是过去的绸衣了,而是囚服,披头散发,面如死灰,那后脖颈上插一木牌,跟古代时押解犯人去午门斩首一般,哪有过去在青楼赌场跟那位沈先生赌牌时,那种英姿焕发的神态了,街道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徐福贵也挤在其中,自然也是来看龙二这狗东西被枪毙的。
那龙二在囚车里,耷拉着脑袋,双目无神,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枪毙,后悔嘛?当然悔了,不过他不是毁烧房子,而是后悔烧晚了,要是早点行动,就能逃掉了,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这时余光突然瞥见街道边人群里一熟悉身影,瞳孔猛的一缩,
他双手紧紧抓住囚车的护栏,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歇斯底里吼道:
“福贵,你记住,我是替你去死的,我是替你去死的……”
街道上声音嘈杂,别人也听不清人在喊什么,徐福贵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吓得他忙把戴头上的草帽往下压了压,不敢看龙二的眼神,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这热闹,慌乱的挤出了人群,身后那龙二的声还再喊着呢,
“福贵,我是替你去死的,替你去死的……”
徐福贵出了人群,快速钻进了街边一小巷,这会只想着回徐家川,不敢在县城待了,只是这边刚走了五六分钟样子,没走多远呢,很是突兀的,
“砰!
!
!”
一声枪响,徐福贵此刻心里头正惊着呢,直吓一哆嗦,似打在自个身上一样,嘴里“啊”
一声,身子往小巷的墙边倒去,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是连着四声枪响,
“砰!
砰!
砰!
砰!”
犹在耳畔一般,每响一声,人就跟着哆嗦一下,待枪声停了,人也瘫坐地上,脸色发白,大口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腿软的跟面条一样,都站不起来,歇了好一会,才算有点气力,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这会才感觉到裤裆有些湿乎乎的,低头一瞧,身下一大片都湿了,刚竟然给吓尿了,得亏周边都没人,不然可糗大了。
再不敢多待,用草帽遮掩着些裆部,然后匆匆离开了。
在快回到徐家川时,路上遇到了满仓等村里几人,其实先前他们是一块去的,到了县城人一多,就挤散了,良满仓道:
“福贵,你这跑哪去了?我们几个到处找你!”
徐福贵道:
“满仓,我……我也找你们呢,今儿个县城人太多了,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就自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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