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扬起剑,人们只看见在光下剑身溅起的刺目光芒,而后,那剑便稳稳当当地停留在孟氏的脖颈边,沈睿之微一用力,锋利的剑身便死死抵住她脖周细腻的肌肤,若是稍稍一动便会瞬间化作一缕烟。
“你有甚资格对我娘评头论足?我娘出身旺族,世代书香,岂是你这等登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可随意臧否的!
若不是她,你到死都只是个妾室!
我告诉你,上一个敢这样说我娘的早已是死在我的剑下,尸体拖出去喂狗,如今不过是看事情尚未明朗,留着你或许还有些用场才暂时饶你不死,亏你还有脸在这大放阙词,满嘴喷粪!”
他望着孟氏青白一片的脸,抖得快要跳起来的身子,喝到,“阿毓尚在病中,我今儿不想杀人,你给我滚回你的吉祥居去!
你的好儿子好侄女犯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这次我还能饶了他们,饶了孟氏家族吗!
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才能保住你的宝贝儿子吧!”
说罢,看也不看孟氏,剑身入鞘,回身而走。
留下孟氏在地上兀自抖了半晌,爬都爬不起来。
还是婆子们见沈睿之走远,这才大着胆子将孟氏搀扶起来,孟氏起身时,方才所坐之地赫然是一大片水渍!
两个婆子对望一眼,暗暗摇头,不敢多言,几乎是抬着将孟氏送回了吉祥居。
沈睿之满腔愤怒,快走到内室门口时,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声叫道,“青云!”
“主子!”
青云不知从哪个角落蹦跶出来,依旧是黑衣黑裤,高马尾英气勃发。
“青云,我要你做件事……你速去暗中搜罗孟氏娘家这些年来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尤其是她两个兄弟,我可是听说这些年他们掠夺民脂民膏忙的不亦乐乎。
记住,搜罗的越细越好,不介意你添油加醋化小事为大事。”
他思索了片刻,眼中有冷光乍现,“还有,关于沈睿言,也交给你,不用顾忌什么,他做了什么你就搜罗什么……越快越好!”
青宁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连半句废话都没有,迅速领命而去。
沈睿之瞧见青云不见了踪影,脸上的戾气才稍减。
他轻轻推开内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至床榻前,正想拿帕子擦去锦毓额上的汗珠,冷不防瞧见她大睁着眼,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
沈睿之心中绞痛,那些泪水好像流过他的心上,钝钝的疼。
“阿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莫不是身上又难受了?”
沈睿之慌忙扔了帕子,一手探额想试试温度。
锦毓拿下他的手紧紧攥着,目光深深转向他,眼中是无尽的哀伤,“将军,妾身自嫁进沈府,向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从不与人结仇结怨,妾身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与我,如今竟然用了这等恶毒之极的法子……妾身甚是想不通。”
沈睿之沉默不语,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因为自己太过宠爱她?因为她打乱了孟氏的如意算盘?说来说去,终究是自己的错,自己虽权势滔天,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女人。
今日之祸,他又如何抽身事外?
哭了好半晌,许是累了,锦毓终于慢慢平复起来,长叹一口气,抬眼望向沈睿之,许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就这般反反复复多次,她终究还是下定决心,郑重说道,“妾身伤心的,并不是他们使计害我,左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为他们气坏了身子。
只是真正让妾身寒心的,莫过于莲妹也参与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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