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的是明净真君,”
谢孤棠看着雪花落下来,“你也会难过吗?”
“我等的是明净真君,”
翠绿垂下眼眸,“可简行之相处久了……”
“我没有朋友。”
谢孤棠突然开口,翠绿疑惑,就听谢孤棠平淡出声,“从小,所有人都说,我修问心剑,冷心冷清,我不会有亲人,也不会有朋友。
可其实我会难过,我不知道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可所有人都说我冷心冷情。
因为我不会笑,不会哭。”
“我努力的学,我学所有人的表情,所有人的动作,可我还是知道,我是异类。
只有简行之和秦婉婉――”
谢孤棠转过头,看向翠绿:“只有他们承认过,我是朋友。”
“谢孤棠……”
翠绿愣愣看着谢孤棠,谢孤棠转过头,看着风雪。
“所有人都说,问心剑,是最接近天道的剑意,我们能窥见最接近天道的规则。”
“如果我可以窥见天道的规则,”
谢孤棠伸出手,接住雪花,他眼前莫名有无数金线宛若星轨穿插,他走进雪中,茫然喃喃,“那天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雪山之上,留下那一个书生,为什么变成邪神;蔺言之以身饲魔,为何最终入魔;而如今简行之,又当真会因至纯至善,如我们所愿吗?”
翠绿说不出话,谢孤棠问出这些问题,周边金线化作金粒,飞洒在他周边,他看着这些金线所牵连的因果,他伸出手,缓缓闭上眼睛。
他脑海中,是花城醉酒那一夜,简行之坐在船上,拿着酒壶,仰头看上方荷叶。
流水倒映星光,他说得漫不经心:“我和婉婉说,要你们愿意去,等你们飞升,我请你当伴郎,翠绿当伴娘。”
“行舟说过,问心剑……”
“我不信,”
简行之转头,看他笑,“我就信我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反正我心里吧,你就是我朋友。”
那一瞬间,华光落在他身上,周边灵气涌动。
“谢孤棠……”
翠绿有些不安,她看着灵气不断卷入身体的谢孤棠,“你想做什么?”
“翠绿,”
谢孤棠缓缓睁开眼睛,“我看到的天道,不是这样。”
“我,”
他说着,慢慢浮起笑容,“不想放弃简行之。”
他过去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笑,什么是哭,他花了很多时间模仿其他人,可这一刻,他却清晰知道,笑是代表什么。
说话间,他消失在原地,翠绿惊慌出声:“谢孤棠!”
而这时,秦婉婉站在各大宗门准备的法阵之中,她周身染血,南风早已被人用捆仙绳锁在一边,呜呜叫着挣扎。
她劈不开这个循环空间,反而被自己灵力反噬。
大家站在旁边,不敢动她,只能劝解:“秦姑娘,”
柳月华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你已经试过很多遍了,算了吧。”
秦婉婉不说话,血糊在她眼睛上,她手里握着简行之送她的玉兰玉坠,艰难走到透明的空间结界前。
“简行之。”
她用剑一剑一剑砍着结界:“简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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