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想,才觉得失算,因为没有师姐弟的距离,这关系转换起来好像也更容易。
要是当初摆出师姐的架子,估计这小子也不敢造次了。
程亦川倒了两杯红酒,端起一杯示意,她顿了顿,也拿起了另一杯。
酒杯与酒杯相碰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明亮而动听。
潺潺流水,他们对坐着,很长时间里也只是懒洋洋说着话。
她着远方,回头时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越发汹涌。
夜深了,两人依然坐着没动。
宋诗意问他“不参加比赛,会遗憾吗”
“不会。”
他唇角含笑倚在那椅子上,像个懒散的富家公子哥,今夜只穿了黑色毛衣,越发显得温和无害起来,“不参加比赛就能换来这么一个晚上,我赚大发了。”
宋诗意笑出了声来,“我还怕你哪天醒悟了,后悔因为我耽误了你的运动生涯。”
程亦川还是那么懒洋洋地笑着,说“运动生涯很短,五年,十年,不会更长了。
滑雪可以陪我很久,但竞技陪不了我多久。
所以这笔账该这么算,有的人能陪我一辈子,耽误一点运动生涯的时间把她留住了,就是赚了。”
“你才多大,就拿一辈子说事。”
宋诗意有些嗤之以鼻。
“好,那我不说一辈子。
不管将来后不后悔,至少今天不来,会后悔。”
年纪是他的弱点,他也不以此取胜,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时间会证明。
也许是红酒也醉人,话题东拉西扯,也变得很不矜持了。
“程亦川,你喜欢我哪一点”
“每一点。”
“我麻烦你具体一点。”
他思索片刻,笑道“可能是凶巴巴敲我脑袋的那一点,也可能是明明很伤心但每次都会笑着假装潇洒走人的那一点,可能是自己一堆烦心事还总有功夫替别人操心的那一点,也可能是和我一样着雪山的时候眼里好像有太阳的那一点。”
年轻的他说着略显天真浪漫的话,漆黑透亮的眼睛很专注地着她。
宋诗意忍不住挪开视线,心道,你现在的眼睛里就有太阳。
很烫。
“那你呢你又上我哪一点”
她很不客气地说“上你不要脸,刚好我脸皮薄,可以互补。”
程亦川“开玩笑,我脸皮是出了名的薄。”
一边辩驳,一边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你再摸摸,仔细感受一下。”
于是猝不及防的,她的手心贴在了他的面上。
那一个瞬间,他身体前倾,离她很近很近。
她见他亮如星辰的眼,也见他润泽漂亮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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